大廳的氣氛一下冷凝。
景候眼底的關愛沉了下來,直直盯著景離,上位者的威嚴毫不收斂的散發出來。
景候妃亦蹙眉,盡是不讚同,“離兒,那位女子雖然救了你,但是你身份非比尋常,對那人又一無所知,賞些東西答謝,將人打發了即可,莫要為人情所困。對旁人還需謹慎戒備些,明日過後將她送走,就別再來往了。”
見景離不為所動,景候妃抿了抿唇,從座位上站起,走至景離身邊,抬手將他耳邊的發絲順至耳後,語重心長,“離兒,我們景候府不比尋常人家,你父親受皇上重用,朝中不知有多少人眼紅,所以我們行事更需心謹慎,不能給人可趁之機。那女子的底細我們一無所知,倘若是有心人安插進來的探子細作,怎生是好?聽母親的話,明日將人打發了。莫要激怒你父親。”
最後一句,乃是湊近景離耳邊低語。
景離身子幾不可見的顫了顫,卻仍是沉默不語,無聲堅持。
景候一張俊臉已經冷得能凝成冰,“你是定要將人留下了?”
“是。”
父子對峙,景候妃大急,哀求的看向上座的男子,紅了眼眶,“侯爺,離兒還,尚不知人心險惡,臣妾定好好教導,侯爺莫要動氣!”
“夫人,你先下去。”
“侯爺……”
“下去!”景候厲聲一喝,不容反抗。
景候妃不敢再勸,含著淚退下。
此前的夫妻和美轉眼如同泡影,一戳就破。
廳中重新變得沉寂,隻有明亮的燭火在旁跳躍,將一大一拉出兩條長長的虛影。
景候從座上站了起來,高大挺拔的身軀帶著濃重的壓迫感,一步一步朝景離踱過去。
整個大廳似乎一下子變得狹窄起來,讓人連呼吸都覺不太順暢。
那個的,微顫的身影,被黑影覆蓋。
再是倔強隱忍,也因為差距,而顯出無力反抗。
景候居高臨下,探手抬起麵前娃兒的下頜,眸光在他精致完美的臉上一遍一遍掃視,“又想試探本候的耐性?你該知道,對於不聽話的孩子,本候都有什麼手段!”
娃兒眉目低垂,不與那滿是侵略的目光對視,隻是背脊始終挺直,不彎腰,不低頭。
“嗬嗬嗬……”景候低笑起來,“離兒,父親就是喜愛你這股擰性。若是因為害怕就屈服,那也不是我景候的兒子了。隻是你確定,真要為了個女子反抗我嗎?”
動了動嘴角,景離出口的聲音生硬,幹啞,“不過是偶得一件玩具,待玩膩了,也便丟了,父親不必介懷。”
“真是如此?”景候眯起眼眸,眼底透著懷疑。
“僅是如此。”
攫住他下頜的手撤去,彼時,後背的衣裳已濕。
“這麼的要求,本候自是可以答應你,”景候雙手負背,越過的人兒,施然往外走去,“隻要,我高興。”
景離黑眸飛快閃過異色,複又歸於平靜,轉為木然。機械的轉身,跟在景候身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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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所有飯菜掃了個幹淨,總算勉強安撫了五髒廟,君羨滿足的摸著肚子,咂嘴回味剛才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