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世子不配合。
不曾靠近,麵上也無感動。
景候妃又是長長一歎,瞅著安靜沉默的孩兒,逐漸暈紅了眼眶,“離兒,你年歲尚,大道理多了,你未必懂,日後,你總會明白你父親的苦心。母親不打擾你用膳了。”
罷,澀然起身,朝君羨點了點頭,“姑娘……”
“夫人喚我君羨即可。”
“……君姑娘,晚上侯爺與我在大廳設宴,感謝君姑娘對離兒的相救之情,還望君姑娘賞臉。”
瞧著景候妃在轉身之際眼角流出的一滴水光,君羨在心裏感歎,水做的美人啊。
這種眼角含淚的柔弱姿態,尤其使得美人我見猶憐。
可惜了,她不是男子,不然少不得要孟浪寬慰一番。
“她真是你母親?”重新坐下來,案上的飯菜已經有些冷了,君羨失了繼續大快朵頤的胃口。
“是。”景離也坐下,卻不像君羨那麼挑剔,淡然的將冷掉的飯菜送進口中。
剛才那一幕對他仿似全無影響。
堆在平案上的諸多補品,也得不到他一絲目光。
君羨單手支頜,目不轉睛的盯著孩兒看。
她是個花仙,蘊地精華而生,沒有父母兄弟,生來便孑然一身。
所以,她不懂那些血脈親情是什麼樣的。
但是在她的腦海中,也存在著些許的記憶,她曾經看到過別人的父親母親,是如何對待自己的骨血的。
絕對不似景離。父親,對他鞭刑毒打,扭曲而瘋狂。母親,麵上殷殷切切,卻連碰觸他都隱藏著勉強。
她沒有錯看剛才景候妃想拉過景離著要看他傷口的時候,那伸出去的手,有三個手指是蜷著的。隻拇指跟食指做了個拉扯他衣衫的動作,在他微微一避之後,立刻縮回。
景離是毒藥嗎?沾之即死?
那些口口聲聲的愛,原可以這般廉價。
從進門開始,便沒有主動問過景離一句傷勢,卻是心心念念要景離理解他的父親。
縱然此刻景離能好好的站著,她就不信,憑景候夫人的名頭,她會不知道昨夜景離被打成什麼樣。
隔了一晚上才來表親情。
真是個好母親。
“你便是這樣長大的。”
“你不是這樣長大的?”
的娃兒繃著一張臉,少年老成的樣子,讓君羨看著恁有些不爽,伸出食指往他帶著嬰兒肥的臉頰上戳戳戳,非要看到他臉上出現其他表情才甘心。
哪怕是如個老頭一樣皺起眉頭來,瞪她。
君羨笑眯眯的迎視孩兒的怒瞪,心裏卻若有所思。景離的根,便是在這個時候逐漸開始長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