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離微微側頭,瞥了公子一眼,漆黑的眼眸裏盈著嘲諷,不用開口,都能讓人明了當中含義。
公子嘴唇哆嗦,鼻子都氣歪了,“你、你敢罵本公子是傻子?!不知死活的狗東西!”
話未落,揚起的手掌便朝景離打來。
啪!一聲脆響,緊接著是一聲哇的哭聲,驚動地。
看著錦衣華服的公子,白皙俊秀的臉蛋上明晃晃的五指印,再看他此時一副要不到糖滿地打滾哭嚎的撒潑姿態……君羨嘴角抽了。
罪魁禍首景離,取出手帕慢吞吞的擦拭手指,像是擦掉髒東西般細致認真,然後,將手帕隨手扔到地下。
“走吧。”
看也未看一主一仆,全然的蔑視。
君羨輕笑出聲,屁孩兒傲嬌的模樣,挺順眼。
“你們給我站住!打了我家公子還想走?是不將我夏府放在眼裏麼!”一連串的震驚過後,婢女反應過來,顧不得哄地上打滾的主子,飛快的跑上前將君羨兩人攔下,臉上一直掛著的得宜笑容被滿麵寒霜代替。
“為何不能走?跟夏府在不在我們眼裏又有何關係?”君羨將景離拉到自己身後,挑眉笑問。
“我家公子是什麼身份?你們又是什麼身份?傷了我家公子,以下犯上,還強詞奪理!你們等著,夏府定饒不了你們!”
“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你家公子便是身份再尊貴,還能貴得過子?抑或,這下改姓夏了?何況,你家公子妄圖動手在先,被反擊回去能怨得了誰?自衛還觸犯律法不成?”君羨嘴角的笑意轉冷,慵懶的姿態一下收斂幹淨,氣勢銳利逼人,“簡直是笑話!”
“你!……”婢女臉上閃過駭然,一時間被堵得不出話來。
氣氛僵持之際,一道溫和不失威嚴的聲音陡然響起,解救了婢女的窘境,“紫菱,發生何事?”
樓梯口,年約五旬的貴婦人雙手交疊,緩緩走來。妝容精致,頭發盤得一絲不苟,暗紅的對襟錦裙華麗莊重,處處彰顯高貴,一步一頓之間都透著權貴頂峰的氣勢。
景福酒樓的掌櫃在她身後側亦步亦趨,以手帕頻頻擦拭額頭冷汗。
“夫人!”似找到了救星,婢女紫菱忙福身將事情一一稟告,末了道,“這兩人傷了公子不止,還出言侮辱夏府!夫人,斷不可輕饒了他們!”
“祖母!他們欺負我,你幫我打死他們!嗚嗚嗚……”地上打滾的公子也爬了起來,一把撲到貴婦人懷裏,眼淚鼻涕橫流,全然沒有權貴子弟該有的儀態。
“衡兒!祖母平日是怎麼教導你的?你這麼快便忘了?”貴婦人眼底透著疼愛憐惜,嘴裏卻並未順著孫子的意,淳淳教誨,“家世背景能讓你行事待人有底氣,正因此,你更需謹記待人謙恭!年歲漸長,也該懂事才是,以後萬不能再意氣胡鬧。給這兩位姐公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