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罵我死女人,讓我放下來的人是你吧?”她記著呢。
孩兒淡漠的瞥了她一眼,“你之前既然沒放,現在就別想丟下我不管。”
“你這樣子跟一種動物非常相似。”
明知道答案肯定不會是自己喜歡聽的,她都將他比作動物了,景離卻管不了自己的嘴,“什麼動物?”
“樹獺。”
“……”樹獺是什麼景離不知道,但是給與的回應是直接將四肢纏得更緊,妄圖以縛雞之力勒死這個死女人。
君羨仰一歎,將懷裏的樹袋熊托了下,視線瞄向周圍低矮的屋頂。
從上麵飛出去,最是省時省力,也不用煩惱了。
左右周圍的人與她互不相識,就算會引來轟動,也是無礙的。
足尖輕點,縱身躍上最近的牆頭,便要展開架勢飛簷走壁,牆下卻傳來一聲低喚,“姐,不可!”
君羨低頭,一張髒汙的臉,一雙黑亮的眼睛,雖然身著襤褸,背脊卻挺得筆直,在一群低迷頹唐的乞兒中間,很是惹眼。
“你叫我?”
牆下的男孩咬了下嘴唇,點頭,“姐這般若是被京畿營的人發現,會被當作擾亂京城治安抓捕論罪。那些人最善捕風捉影,隨便一個罪名就能將人投入大牢。”
頓了下,又道,“這紫蘿巷雖然巷口眾多,卻並不難認,隻要沿著眼前的巷子直行到下一個路口,拐入左岔道再行一段便是京城大街。”
“你對這裏很熟?”
“我自記事起便生活在這裏。”
“哦。”君羨點點頭,便要跳下牆頭,衣襟卻被懷裏的娃兒一把揪住。
垂眸,以眼神詢問。
孩兒沉著眼睛,冷冷的,“從上麵走!”
“會被抓的,不必要的麻煩能避則避。”
“我,從上麵走!”對上君羨的眼睛,孩兒倔強的抿起嘴角,大有她敢下去他就要她好看的架勢。
君羨想扶額。
作甚這個時候鬧別扭?
“你就這麼想我被那什麼京畿營的人給抓走?”
“他們敢!”
“就算不敢,少不得我們要被人圍觀,你喜歡?”
“今日被圍觀的還少麼?”
君羨竟然無言以對。
但是她不打算縱著孩兒,還是從牆上跳了下來。
剛才叫住她的乞兒默默退開了兩步,垂頭不再看她,盡管身姿依然挺直,垂在兩側的手仍然緊張的捏緊的衣角,泄漏出他的局促。
君羨這才發現,眼前的乞兒看來也不過是十歲左右的年紀,身量隻比景離略高那麼一點兒,生活的困頓讓他看起來非常瘦弱,薄薄的衣衫掩不住突出的胛骨,臉削尖,因為過瘦,一雙眼睛看起來特別大。
“你叫什麼名字?”
清亮好聽的聲音響起,不算溫柔,也沒有那些華衣錦服的公子姐們慣常帶有的高高在上。
乞兒愣了下,抬頭,“我叫……雲初。”
“雲初?謝謝。”嘴裏重複著這個名字,君羨禮貌的點點頭,轉身離去。
她並不急著離開,隻是懷裏的娃兒甚是不對勁,這次是真下了死力氣勒住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