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樹下有一墳墓,目前有個女子,那女子黑衣黑發,體態豐盈。臉看不清,就像籠罩在薄霧裏。
這女子行為舉止頗為怪異,她像是一個瘋子一樣踹著那塊墓碑,嘴裏嘰裏咕嚕的說不清楚,不過感覺應該不是什麼好話。
我剛想把視角拉近,看清楚墓碑上的字。
誰知那黑衣女子轉過臉來,視線投向天空,我心裏一驚訝,天空就代表著我,她像是發現了我在偷窺。
我害怕極了,想讓自己醒來,但就像人無法自主進入夢境一般,無論我怎麼掙紮都無法逃離這該死的夢。
這個時候,我隻能看到那女人半張臉,感覺很熟悉,那下巴,和唇角,但是卻不是知道她是誰。
我感覺她的情緒有所改變,從剛才的憤怒變成了可憐,最後蹲在地上嚶嚶的哭著,這聲音讓我覺得心如刀割。
這個時候,我麵前的這個畫麵突然的支離破碎,這些破裂的碎片就像一根根小針頭紮在我的腦子,我終於是醒了過來。
此時,我已經滿身大汗,衣服已經濕透了。都說一夢千年,這個時候天已經亮了,我爸給我擦額頭上的汗,我奶給我拿換洗的衣服。
兩天之後,我爺爺就下葬了。
葬禮簡單到不能再簡單。
再沒有告知任何人的情況下,爺爺被葬在了我家的後院。
之後,我問爸爸為什麼會這樣,他鄭重的跟我說,這是我們家的習俗。對此解釋,我也隻能央央罷了。
爺爺的死,對我的打擊很大。
我情緒低落到穀底,一直在家也沒有去上學。
我爺爺下地的第七天,我一直覺得肝顫,一直以為是傷心過度所至,最後,實在受不了這疼痛,就去醫院檢查。
本來以為隻是一小毛病,但是檢查出來,對我來說猶如晴天霹靂。我是肝癌晚期,醫生很冷酷的對我說,我隻有十天可活。
我從一個低估跌進去另外一個深淵。
那一天對我來說,如同世界末日。我當時在醫院就控製不了情緒,張嘴便罵道“賊老天,你為什麼如此的不公!帶走我爺爺,還要弄死我!”
無力的發泄,就像一塊石頭淹沒在大海裏,隻能遭到旁邊看病人的鄙視。
那醫生似乎在安慰我,他笑著的對我說“你已經很不錯了,你這種症狀應該躺在床上不能動,但現在卻活蹦亂跳的,老天還是護著你的”
快要死的時候,對什麼都比較敏感,我感覺那醫生像是在奚落我。
我沒有像家裏隱瞞,老老實實的把檢查的結果告訴我家裏人。
我爸聽了之後,差點都暈過去,這個從來沒有哭過的糙漢子,眼淚流的把手裏的檢查單都給濕透了。
我不想吃飯,不想喝水,腦子裏全是生命的美好,和對死亡的恐懼。我呆愣的坐在沉悶的房間裏,我爸在外麵哭,這個時候,這個時候,我奶奶走了進來。
我奶奶哭的像個淚人,看著她幹癟的跟橘子皮一樣的臉,我也於心不忍,他一個勁的握著我的手說“對不起,娃,對不起啊。”接著奶奶臉上的深色突然變得猙獰,她的手指指向西方罵道“你個老不死的,你老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