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時辰的軍議,馬子建總共說了三句話:司空大人言之有理,袁公言之有理,一切當以兩位大人之意行事。
至於那位司空大人和袁公到底說了什麼,馬子建其實一句話都沒聽進去。在這一個多時辰中,他大腦幾乎一團漿糊。雖然已搞清楚了人生三大哲學難題,但就是因為這樣,一切才又回到了問題的原點:怎麼隻是好好地睡了一覺,這世界就大不一樣了?究竟是這世界變化太快,還是自己跟不上時代?
難道,自己那一夜的夢,其實根本不是夢?
難道,就是因為自己完成了黃巾起義的劇情,閻羅真君才會邀請自己參加慶功會,然後再打算跟自己聯絡聯絡感情?
這個念頭一從腦中冒出,馬子建便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可偏偏,他以為那隻是個夢境,非但沒有跟地府這個最有力的後方大基地搞好關係,反而跟潑婦一般大鬧了地府,還一鼠標砸了老板的腦門兒……
‘自己這九世經曆,全都活在了狗身上了嗎?’一想到這些,馬子建懊惱地就想狠狠抽自己幾巴掌:衝動是魔鬼,嘴賤毀一生啊!
就這樣,渾渾噩噩之間,這場軍議便結束了。有意思的是,當馬子建出帳門的時候,卻發現這大帳中十幾號人,竟然沒一個覺察出他今日這般怪異。好像,自己這位蕩寇將軍、帳中第三號人物就跟空氣一般。
回到自己營帳當中,馬子建第一想做的事,便是打開自己的係統麵板,好好檢查一番自己完成了一場拯救世界任務後,係統會不會給予他一番獎勵。可就在他準備趴回床榻、換上一個舒服地姿勢仔細查探一番時,卻在半路愕然停下了腳步。
這個時候擺在他麵前的,是一麵巨大的銅鏡。也就是這無意的一眼,讓馬子建看到了自己第二次穿越人物的容貌。
模糊的銅鏡當中,是一位極其神武漂亮的中年男子。他身穿一件魚鱗護胸鎧,身量很高。戰甲內的骨架十分勻稱,手腳長而粗大,顯得很是雄壯。
麵上的膚色黑裏透紅,兩道斜插發間的劍眉下是一對點漆般的眼珠,隻是此時眼中顯露著不少驚訝。四方的國字臉留著一圈寸許漆黑漂亮的髭須,充滿了霸道的男性魅力。單單隻是在鏡前一站,傲岸挺立如鬆,簡直就是一位漢朝標準的中年帥哥將領。
這一刻,馬子建忍不住眼眶潮濕了起來:蒼天有眼,這一次穿越,自己終於不再是笑一笑都能把嚇哭孩子的那副尊容了!閻羅真君,我要知道你這次讓我穿越成這等人物,我真不該那樣對你啊……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過,僅僅因為穿越之後人物長相俊朗漂亮,馬子建就該如此感動地哭出來嗎?
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馬子建堅定的回答就是:對!
別矯情,長相對於人的成功,絕對有著很大的作用。這句話聽起來很膚淺、也很殘酷,但事實上,數白萬年的人類進化史更加殘酷。同等條件下,長相漂亮的人毫無疑問會獲得他人更多的好感。尤其在求偶當中,這種差異會表現地更加明顯。
更不要說,馬子建此時身處的時代,還是一個看臉的時代。當然,漢代的人們含蓄許多,不會將‘顏值即正義’這種無腦的話掛在嘴邊。但事實上,漢代的人們往往在這方麵的取舍更加明顯。假如不相信的話,你可以找找張鬆、龐統聊一聊,或者,找曹操同誌也可以。
除此之外,令馬子建還要哭一會兒的理由,便是他身上的歸正係統,需要名望來發揮作用。
假如他還是之前秦頡那副尊容,自然也可以選擇靠實力。可人類天性愛美,馬子建做同樣的事情,卻會因為自己長相漂亮而更容易獲得別人的信任,那對於他聲望的增長絕對事半功倍。有了這樣實實在在的好處,他又豈能不喜極而泣?
然而,就在他撫摸著那副銅鏡正欣賞自己盛世容顏時,帳簾又被人掀開。
不用回頭,馬子建便從腳步聲中聽出那是秀兒走路的聲音。隻不過,當他一回頭看到秀兒仍舊那一副巨人千裏之外的臉色後,忽然便意識到了一個很重大的問題:此時是中平二年七月,自己還是在美陽一地,遠在南陽的秀兒怎麼會來到了這裏?
一想到這個問題,馬子建當即就想上前問問秀兒到底怎麼回事兒。然而,沒等他開口,他便發現秀兒當即後退了一大步,神色緊張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