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徐榮衝向呼衍折裏帶的時候,馬子建便已做好的偷襲的準備。雖然,他也知道,徐榮極有可能一刀便斬了那敵將。但心存僥幸的他,還是操縱著自己的戰馬極速奔行。
緊接著,徐榮故意放過敵將的那一刀,自然落入了馬子建的眼中。那一瞬,馬子建已心花怒放:什麼樣的小弟才是得老大喜歡的小弟?徐榮這樣的就是!這陣斬敵將的大功,換成孫堅、韓王信等人,有可能嗎?
然而,就在馬子建欣喜若狂地從前線衝向呼衍折裏帶身邊時。他卻愕然地發現,韓王信那一箭,竟然也如徐榮一般,隻令敵將喪失反抗能力,卻故意放過了他的性命。
那一瞬,馬子建腦中的第一反應便是:韓王信這家夥吃錯藥了?
但隨後,他便明白,這是自己用實力贏來的部將衷心擁護。由此,他當即縱馬上前,一矛刺入了那敵將的前胸。隨後,他便看到那敵將在馬上不甘地搖晃了幾下,眼神迅速黯淡下來,整個人從馬上重重摔在了地上。
馬子建翻身下馬,從屍體上抽出長矛,一股鮮血從創口激射而出,噴了他滿臉血汙。他擦也不擦,俯身用環首刀砍下敵將頭顱,用矛尖高高挑起,一邊縱馬馳騁,一邊仰天大吼:“賊酋,授首!”
這個消息迅速傳遍了整個戰場,還在拚命抵抗的羌胡騎兵瞬間士氣崩潰,除了那些身陷重圍的羌人以外,其他人都紛紛選擇放棄抵抗,朝著後方逃去。然而他們很快絕望地發現,漢軍已然截斷了他們所有逃脫之路,他們逃無可逃……
斬殺了呼衍折裏帶的馬子建,看到這一幕後,才奔向了韓王信身旁。韓王信放下手中的硬弓,麵色極度糾結,顯然他也不太明白自己為何剛才會讓那一箭。接著,他便用一種很奇怪的語調向馬子建小聲責問道:“你怎麼現在才來?”
馬子建嘿嘿一笑,因為他已然聽出了韓王信語調的怪異。那種感覺,非要形容的話,就像一位賢惠可人的小媳婦,雖然已經滿心都惦記著老公,卻還是克製不了自己心頭的幽怨。偏偏她又不能在大庭廣眾下不給老公麵子,便隻能用這樣隱秘而複雜的語調,小聲向老公責問。
意識到這一點的馬子建,一手舉著長矛,另一隻手就隔著戰馬摟住了韓王信的肩膀:“我這不是沒來晚嘛……”
然後,這一瞬,韓王信的眼神就變得很冷,很冷……
渾身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哆嗦的馬子建,也立刻將自己的手抽了回去,囁嚅道:“我之所以來晚了,不是沒有原因的……”
可韓王信那冷若冰霜的雙眼還是猛然射向馬子建,無不譏諷地說道:“難道你還是故技重施,來回故意迷惑了羌胡大軍兩次,你才在第三次的時候衝殺出來?”
這話一出口,馬子建那囁嚅的表情立時消散不見。一雙驚愕的目光賊亮地盯向韓王信,直看得韓王信心底不由自主發毛。畢竟,馬子建那鄙夷的眼神分明在說: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同樣的招數向羌胡大軍用兩次?人家是傻了一些,可人家還不是白癡!
被馬子建這麼一瞪,韓王信登時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那句話有多蠢。但畢竟心頭那口怨氣還沒有出,他便不甘示弱地回瞪一眼道:“既然不是這樣,那你為何還姍姍來遲,你可否知道,若是你再晚來一炷香,我等便有可能被這支羌胡大軍屠戮幹淨!”
可這一句話剛說完,韓王信猛然便後悔了。
因為,他看到馬子建這時輕輕捋了一下額頭,眼神也瞬間變得迷離而深沉,語調也同時變得舒緩平靜:“因為,我沒有迷惑東城門外的羌胡營寨,而是與徐榮校尉大殺特殺了一番啊……”
該死!
這個家夥又在裝逼了!他那些標誌性的動作,分明就是裝逼時的必備動作……等等,他說什麼?
“你,你說什麼,你們突襲了盤踞在東城門外的羌胡大軍營盤?”韓王信這一瞬簡直又氣又怒,他恨馬子建裝逼。可更恨的是,他偏偏還隻能一頭栽進去,成為馬子建裝逼時最好的陪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