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三天的跋涉,馬子建騎兵大軍在幹糧消耗完畢之前,到達了鹹陽城。鹹陽雖不比長安,但作為曾經秦朝的首都,這裏也是一座重城。
此時朝廷的詔令恐怕剛剛從雒陽出發,還未傳遍關中各地。由此,馬子建再一次熟門熟路地用張溫的印信騙過了鹹陽太守。
大軍在鹹陽城中補充了一番軍資,又踏入了西進的路程。得益於所過境內大多還是漢家城池,有軍需糧草的補充,騎兵們士氣雖然低落,但總算沒有發生叛逃的事件。
不過,馬子建查看他的歸正係統也得知,這一路上他的聲望點刷刷直掉。顯然韓遂攻破涇陽的消息已傳到了武功城,城中漢軍應當陷入了最初的震驚恐慌當中。
不過,有孫堅在,馬子建相信武功城再怎麼都不會連半月時間都支撐不住。畢竟,上一次鮑鴻送來的糧草軍需,怎麼也夠抵禦羌胡大軍半月的。
這支大軍,就這樣連蒙帶騙地跟時間賽跑著,一路上晝伏夜出盡量避免著行蹤,向著扶風郡緩緩邁進。
三日後,扶風城外,漢軍軍營。
這是一個小軍營,隻有二千名將士。士兵們衣服破舊,兵器雜亂,很有郡國兵的特點,唯一不同的是,士兵們一個個高鼻深目,麵相大異於漢人。不過,他們都有一股子剽悍的精氣神兒,似乎曾受過嚴格的訓練。
還未進入軍營,一陣馬蹄聲便在耳中響起。緊接著,便是咻咻的弓箭破空之聲。不少弓箭射中靶心,迎來一群喝彩,那些沒射中的,自然羞得無地自容。
原來,這些兵士正在進行著騎射的訓練。從這支軍營人人皆可騎射一點便知,這支軍營的士兵人數雖然不多,但絕對各個都是身負武力、驍勇善戰的將士。
就是騎士們一個個展露英姿技藝的時候,一位曲侯模樣的大漢怒氣衝衝地向帳中走去,邊走邊大叫:“司馬大人,那個狗賊程球又克扣我軍糧餉,說什麼漢軍騎兵要入駐我們槐裏城,因此這次的糧餉便不發了!”
他走進帳中,也不行禮,便把手上的馬鞭狠狠摔在地上,義憤難平。
這個舉動,當即令帳中一位少年眉色一凜。少年手中長劍陡然出鞘,在那壯漢尚未反應之前便架在了他的脖頸上:“父親尚未發話,你焉敢如此無禮?”
那少年看起來還不過十歲,生得也眉清目秀、俊美異常。一身白衣的他立於帳中,就如帳中多了一株雪樹銀花一般。然而,少年那一雙眼睛此時卻寒光凜冽,蘊含的殺氣噴薄欲出。
壯漢曲侯也是久經沙場的硬漢,卻從未見過小小年紀便如此冷漠無情,不由失聲道:“小人知錯了……”
這時埋頭案牘上的人已將頭抬了起來,他長相與那少年依稀相似。相對於那還未長開的少年,他的臉龐倒很硬朗寬大,尤其頜下一縷髭須,更給他一抹英偉男兒的神采。不過,他鼻梁高挺、顴骨也有些陷,與漢人那種溫潤的長相極為迥異,反倒跟帳外那些羌人麵相十分相似。
看到少年仍不肯收劍,主位上那人不由喝了一聲:“超兒,你並未有軍職在身。我帶你入軍營,不過因你乃馬家兒郎,當盡早學得統兵作戰之術,以效先祖馬革裹屍之誌,可不是讓你來如此盛氣淩人對待將士的!”
可少年聽聞這話,雖然收起了劍,但仍舊開口道:“統兵貴在威嚴,若兵士都如此對上級無禮,又豈能令行禁止?”
毫無疑問,此時帳中的父子,就是馬子建想要找的馬騰和馬超。
馬騰見自己兒子如此倔強,也不知是該喜還是憂。但眼下顯然不是他訓子的時候,他無奈掃過馬超一眼後便向那曲侯問道:“治中從事果真又不給我們發糧?”
曲侯聞言,當即又怒色上湧,氣鼓鼓回道:“不錯,前幾次那個狗官還隻是克扣我軍糧餉,說什麼儲備以用於軍資。可誰不知道他早已將那些糧草倒賣給了糧商,中飽私囊。而這一次,他更直接連給都不給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