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剛剛跳出地平線,還未將霞光灑滿整個大地,不足兩萬的軍隊便從酸棗大營魚貫而出。
隻可惜,在眾士大夫鄙夷高傲的目光下,他們也都一個個如過街的老鼠。部隊當中,不時響起一陣陣的抱怨聲音。仿佛,這次出征,他們都有十萬個不樂意。
唯一不同的,就是其中的五千餘人。比起那些滿腹牢騷、比懶驢上磨還要不堪的兵士們,他們的陣型更加整齊,士氣也普遍高昂。
隻不過,這些士氣高昂的士卒目光,都沒有放在他們的主將身上。而是都滿懷著敬慕望著一位身材魁梧高大,卻醉醺醺趴在戰馬上的一位校尉身上。
待到太陽再度落入地平線的時候,部隊才堪堪行進到了敖倉。可以說,這樣的行軍速度,是相當緩慢了。隨後,主將下達軍令,大軍便在一處矮丘之側紮營。
這支部隊,顯然就是曹操、鮑信、馬子建三方聯軍了。而此時的曹操,則憂心忡忡望著遠處還在與部下縱酒的馬子建,感覺自己被拉上了一條賊船。而且,還是即將沉沒的那種。
昨日的時候,可以說是馬子建親手擊碎了他引軍西進的戰術。然而,就在眾人商議完畢,整個大帳一片沉默的時候。那個家夥卻又忽然向韓浩和韓王信傳令道:“吩咐下去,讓士卒們今夜好生休整,明日拔營進討董賊!”
那一刻的曹操,幾乎都傻眼了:“公節,先前不是你?”
“我是認為此時西進征討董卓九死一生,但問題是,我們光在這裏蹲著,也耗不死董卓。既然閑著也是閑著,何不就去前線看看?”
聽完馬子建這番話,曹操就直接給了馬子建一個‘你在跟我開玩笑’的震驚眼神。可馬子建卻一副吃定了曹操的模樣,轉身就走出了營帳,隻擺手留下了一句話:“明日一早,我就引軍西進,鮑兄、曹兄,你們要是想來的話,就跟著一起哈……”
曹操和鮑信兩人都有些被馬子建弄懵了,隻有戲誌才微微撚須沉思了片刻,才露出了微笑:“主公,明日若西進,屬下懇請隨行。”
“戲先生?”曹操這時更納悶了:“之前,你不是一直竭力勸阻我不可如此冒進嗎?”
“主公,此一時彼一時也。”戲誌才這時又望了鮑信一眼。
鮑信也反應了過來,不由接口道:“孟德,我們都被公節給騙了。他之所以那般打擊你,就是為了消除掉你那股驕急之心呐。戰場上瞬息萬變,我等雖紙上談兵得出些結論,然未到水落石出一刻,誰也不能篤定。”
“此番出兵,隻要我等小心謹慎,不再焦灼冒進。那即便事有不虞,也可從容退去。如此一來,這西進之舉倒真可嚐試一番。”
曹操聽後,不由默然良久,一時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何心情。然而,昨夜安枕之前,他翻來覆去之後,還是下達了明日出兵的命令。
於是,今天的一幕就成了這樣。
孰不知,曹操那裏憂心忡忡,馬子建這裏也一言難盡。
此時的他,正死死捏著一瓶茅台,拚命想不讓項羽搶去。然而,即便是醉得不省人事的項羽,還是輕易地如提小雞子一般將馬子建拎了起來。再然後,馬子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他手中的茅台,便被項羽搶了過去。
一時間,這一幕落在眾士卒眼中,不由令士卒哈哈大笑。馬子建卻隻能跟受氣的小媳婦一樣,罵街道:“都看什麼看,沒見過夫妻床頭吵架……不對,沒見過……反正別管什麼,都該幹嘛幹嘛去!”
此番馬子建之所以忽悠曹操出兵,除了有曹操不複曆史上那股焦灼冒進的原因外。最大的倚仗,自然就是他擁有了千古第一猛男項羽:沒有這等底氣,他是打死都不敢出席這場曆史上曹操敗得連褲衩都輸掉戰役的。
當然,之所以會淌這趟渾水,馬子建也有自己的無奈:穿越也有好幾天了,卻仍舊沒有發現這曆史有什麼不一樣。
從以往的經驗來看,若想知道曆史究竟哪裏不對。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按著曆史的節奏來。畢竟他穿越過來,就證明曆史已經亂套了,要是他也跟著亂搞,很容易閃著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