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看到激憤吐血的父親,皇甫堅壽立即上前攙住在馬上搖搖欲墜的皇甫嵩,急切慨言道:“父親,如今勢已不可為,還是速速撤罷!”
“將軍,速速退兵,我等留在此地斷後,必然保得將軍安然退卻!”三千鐵衛此時也得知了前方的戰況,齊齊開口向皇甫嵩請求道。
眼望這自己兒子焦憂的麵龐,以及三千鐵衛那一雙雙懷有死誌的眼神。心神恍惚的皇甫嵩這一刻百感交集,忍不住仰天長歎道:“此戰之敗,非我之罪,乃天命也!老夫助紂為虐,才使得上蒼降下如此無雙猛將來懲罰老夫,又與你們何幹?”
“將軍!此時言敗尚早,太師手下還有十二萬大軍,將軍未嚐沒有一雪前恥之機會!”此時開口之人,乃扶風太守蓋勳。
此人跟徐榮一樣,都是被曆史埋沒的名將。曆史上此人非但剛直正氣,更是有用兵之能,在扶風太守任上,此人多次跟隨皇甫嵩大敗羌胡,已在漢末名將匱乏的朝堂,成為嶄露頭角的後起之秀。
然而,皇甫嵩鬥誌已被項羽所奪,此刻望向這位平時倚為臂膀的將領,無不感慨言道:“元固,今日之事,已事不可為,你不必多言。倘若你還聽命,老夫隻有一事拜托!”
說著這句,皇甫嵩將皇甫堅壽攙扶著自己的手,放在蓋勳手中:“此乃老夫唯一命脈,你務必保得他周全。還有,這三千鐵衛,也乃我心腹將士,跟隨我多年南征北戰,沙場拚殺,除卻滿身傷痕之外什麼都沒得到。今日,老夫要你將他們都平平安安地帶回雒陽!”
“父親,那你呢?”一聽皇甫嵩這等托孤之言,皇甫堅壽慨然反對:“父親才是皇甫一族擎天之柱,若是要斷後,也當是孩兒在此奉守孝道!”
皇甫嵩聞言,激憤地說不出任何話來,卻一巴掌便甩在了皇甫堅壽的臉上,直接將皇甫堅壽都打懵了。然而,這一刻蓋旭卻明白了皇甫嵩的用意:“將軍是要用在此用玉碎之實,來保得皇甫一族及眾位將士不受太師株連?”
“隻能如此。太師生性殘暴多疑,此番老夫率三萬精兵卻被打得一敗塗地。他定然會以為是老夫故意所為,老夫唯有一死,才能證得清白!”
“可是……”說到董卓之事,與董卓頗有私交的皇甫堅壽,這時候臉色卻變得怪異起來,不由悠悠向二人說道:“父親,蓋郡將,難道你們還沒有發現,這段時日太師與之前迥然相異,簡直判若兩人。便是此番出兵軍議一事上,太師處事何其公正果斷?”
“這?”皇甫嵩和蓋勳兩人聞言不由麵麵相覷。他們雖都是將帥之人,不太注意這些。然而,董卓變化實在太大,他們兩人縱然忽視,也發現了不少董卓與之前大不一樣之事。
“將軍,此事本就是胡軫那狗賊隱瞞軍情,才使得我等毫無防備。倘若將軍據理力爭,想必太師也不會因此敗而處置將軍!”蓋勳眼中升起一線希望,不由再度催促皇甫嵩道:“將軍,還是速速下令與我等一同退去罷!”
“不可!”事關皇甫一族及數萬將士的生死,老成持重的皇甫嵩終究不會抱有僥幸心理,將希望寄托在董卓的性情大變之上。由此,他仍舊貫徹自己的軍令道:“元固,你此時還是我麾下之人,便當聽我號令,速速帶他們退兵離去!”
蓋勳還要再勸,可就在此時,他們身前三名鐵衛忽然倒飛了起來。渾身浴血的戰神項羽陡然一凝視,強烈而瘋狂的殺意仿佛越過三千鐵衛灼到了三人身上。他嘴角不由綻起一絲不屑的笑意,右手無比隨意地往前探出,便將一支搠來的長矛攝於掌心。
一腳踢飛那名鐵衛後,項羽陡然輕喝一聲,右臂陡然發力,攝於掌心的長矛便以極快的速度往前射出,有幽冷的寒芒掠空而過,鋒利的長矛刺裂了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瞬息之間便穿越了喧囂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