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羽放出要殺降卒的謠言,激馬子建出現,真的是想向馬子建致歉嗎?
當然是。
因為項羽雖然蓋世無雙,可他畢竟是個人,而不是滅情絕欲的神。
尤其,像他這樣十分容易衝動的人,事後往往就會很後悔。一旦這種感情占據他的心裏後,他就會被愧疚的情緒所左右。
簡單來說,這就是項羽性格的另一麵:婦人之仁。
曆史上,項羽就是這樣感性的英雄。因為仇恨,他可以喪失理智成為魔王。可因為婦人之仁,他又期待自己心靈深處有一片港灣。
楚漢相爭的時候,項羽的心靈港灣是虞姬,是龍且、季布、鍾離昧、範增這些人。範增死時,項羽痛不欲生,含悲不已;虞姬自刎後,他更是心灰意冷,不肯再回江東。甚至,對於跟他爭奪天下的那個劉邦,項羽死時恐怕都沒有太多怨恨。
可被馬子建召喚到這個時空的時候,項羽之所以能夠振作覺醒,完全就是馬子建一手促成的。所以,當他感知馬子建對他失望透頂時,他也會愧疚,也會難受。自然而然地,他也會想辦法彌補這一份感情。
隻不過,當他聽到馬子建說出那麼惡心的一句話時,他忽然就感覺:好像,沒有這個惡心的家夥在身旁,感覺也挺清淨的……
於是,這一刻,項羽扭頭就想走。然而,他剛邁出一步,就感覺自己的右腿突然被人抱住了:“羽哥,你接受你誠摯的道歉!”
“可是,我現在不想跟你道歉了。”項羽伸腿就想甩開馬子建。可想不到,馬子建這會兒竟跟牛皮糖一樣,死死抱著項羽的腿不放。
項羽無奈,隻能蹲下身來,又一把再度將馬子建拎起。然後,他認真地看向馬子建道:“我說過,你肯為我尋回虞姬,便就是我兄弟。在皇甫嵩一事上,我的確做錯了。所以,我覺得我們從今往後,應該約法三章。”
這一刻,馬子建也認真起來了,拍拍項羽道:“你先把我放下來,校場這麼多人,我給我留點麵子……”
項羽依言將馬子建放下,然後才開口道:“行軍作戰、決戰兩陣之前,你不如我。以後這衝鋒陷陣一事,我來主導;然而,運籌帷幄、洞察人心大局,我不如你。以後,謀略統籌一事,你來主導;如此各司其職,你覺得這樣的合作如何?”
“好!”可以說,這樣的模式,是馬子建最喜歡認同的方式。由此,他當即伸出自己的一隻手道:“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項羽同時伸出自己的手,狠狠在馬子建的手上拍了一下。
隨後,兩人不由相視大笑,盡釋前嫌!
看到這一幕,韓王信和趙括兩人亦不由心潮澎湃:如此一來,項羽和馬子建兩人可謂各展所長。整個軍營當中,從此奇正相輔,攻堅拔城,當可戰無不勝!
可惜,不是所有事有個好的轉機,就能立刻收獲好結果的。就在馬子建準備同項羽擁抱慶賀的時候,項羽一手推開了馬子建不說,還開口向馬子建問道:“既如此,那一萬餘降卒,你當如何處置?”
“真,真有降卒這事兒?”馬子建這下驚呆了,又不敢置信地向項羽問道:“羽哥,你不會是真打算坑殺這些降卒吧?”
“我的確是這樣想的。”項羽也認真回答,語氣當中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不過,我想到殺俘畢竟不祥,而且,你也絕對不會令我這般做。所以……”
“所以你幹脆將計就計,把我忽悠了過來,然後就將這難題甩鍋給我?”馬子建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項羽: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西楚霸王嗎?這等陰險狡詐、厚顏無恥的作風,分明有我一半的風範啊!
更可惡的是,此時項羽還真是無事一身輕的模樣,就愣愣站在馬子建身旁饒有興致地等著馬子建拿主意:“主公啊,殺俘不祥,可收留這些俘虜也不是一件易事。就連戲先生,好似也束手無策。畢竟,這些俘虜都是朝廷北軍精銳,一旦手中有了武器,直接就可能裏應外合亂了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