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要麻煩傅夫人好好想一想了,畢竟這以後的事情嘛,還是要早點有個心理準備。不過,我個人還是希望傅時良能夠憐香惜玉一點,畢竟,這嬌花一樣的美人,一不小心,可就沒了。”
小阪雄一陰測測地笑了笑,然後轉身就離開了。
森聲最後還是被人放下來,像是扔破布一樣扔在了草堆上。
她頭暈地厲害,根本就沒有理會剛才自己被人那麼摔是感覺多麼痛,眨眼間就昏了過去。
與此同時,從醫院出來的傅時良,收到了日本人那邊探子傳來的書信。
男人現在模樣很疲憊,沒有休息好,加上上一場的戰役受了不算很輕的傷勢,現在看起來很憔悴。
楊虎手裏拿著一卷白布就走走到了傅時良的臨時搭建的“辦公區”,“督軍,我們的小分隊在跟日本人的探子交手的時候收到了這個。”
說著,他便將那一卷東西放在了傅時良的桌上。
男人身上都還纏著繃帶,麵上胡子拉碴,聽見這話,原本都已經變得有些混沌的雙眼猛然睜開,然後拿起那卷白布就仔細看了起來。
上麵的字很少,一目了然,很快就看完了。
傅時良站在原地,手裏卻是緊緊地捏著那東西,他整個人好像全身都緊繃了,導致那原本就受傷的右臂的傷口現在又被撕裂開,有鮮血蔓延出來,浸濕了男人手臂上的紗布。
“督軍?”楊虎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傅時良一語不發,沉著臉,大步走了出去。
“哎!督軍,你手上的傷!”
楊虎還在他身後大喊著,可是傅時良就像是沒有聽見那樣。
現在傅時良心裏很亂,很亂,就像是一團亂麻。他整個人都好像掉進了深淵,一時間,覺得暗無天日。
小阪雄一給他的這幾句話的意思很明確,讓他用北平的布防圖來換取森聲的平安。
傅時良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腦袋,這是要他用一座城去換一個人的意思!可是,他真的能這麼做嗎?
從小他就明白自己身上的重擔,他就是北平城百姓的天,他有責任也必須保護和守衛這一方百姓,從始以來,他都問心無愧。可是現在,在接到日本人遞過來的交換條件的時候,他竟然心裏有一瞬間的動搖。
天知道這幾天他是怎麼過來的!
在戰場上的沒有一點情緒地大開殺戒,簡直就是用了不要命的姿勢,去搏殺,好像這樣就可以掩飾他內心的惶恐了一樣。可是,當現在他親自看見自己手中的這份協議的時候,那強勢駐紮在他心底的那點自我安慰,現在頃刻間全部崩塌。
要怎麼辦!
傅時良第一次這麼強烈地感覺到迷茫,不知道怎麼辦。
救森聲,那就要對不起北平的那麼多的百姓。
可是,不救森聲,他這輩子,恐怕都不能原諒自己了。
傅時良一個人依靠在被戰火炸得發焦的樹幹上,從兜裏摸出一包煙,點燃。
森聲沒有了蹤跡的日子裏,他的煙癮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