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公司的問題,千古不得不將信件的事情擱置下來。
初秋快到了,天氣也開始轉涼了,蘇安然整天整夜的窩在宿舍,試圖讓牆壁阻擋住吹進心裏的寒風。一個人呆著久了,自然而然就想探探頭看看外麵,掰著手指數下一個節假日,因為公司的事,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再出門過了。
是快要新的一年了,未來未來,過去卻已過去,公司也已經和國際接上了軌道,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在幕後推動著公司的發展。
今年休假日的時候,蘇安然早早的就知道了有三天的假期。公司員工很多都是本地人,都是要回去陪家人共度佳節的。
隻有蘇安然獨自一個人在這個房間不招待見,和一個人無分別,太過寂寥。
於是蘇安然就滋生了旅遊的念頭,恰巧當時蘇莫還在X市工作,於是蘇安然打定了主意去X市看看向往已久的大海,這一次卻沒有告知千古。
蘇安然想著念著,卻又不小心掀起記憶的一角的漣漪,蘇莫,曾經也和自己講過也想去看海的吧!
猶豫不決而又迫不及待的試探性給蘇莫發送去一條消息:想去看海嗎?
休假當天中午,蘇安然穿著厚厚的毛衫外套在火車站,等候開往她所在的城市的列車,並已訂好了次日去X市的火車票。
盡管火車站牆壁擋住了外麵呼嘯的寒風,卻依然不能升高裏麵冰冷的溫度。候車廳座位坐滿了人,站著角落處,冷的直跺腳,眼睛掃向候車室裏熙熙攘攘的人群,聞著夾雜著泡麵、食品腐爛的惡臭的味道,站內的廣播、嬰兒的哭泣、大人的喧嘩、還有前麵那個褐色背包青年的哼唱聲一共在引著蘇安然耳膜的共振。
可一直養尊處優的蘇安然沒有感覺厭惡,卻忍不住的想要歡呼一聲了呀!
當又想到傍晚就能到達曾多次渴望到達的大海所在的城市時,蘇安然低頭看了下自己的穿著,還算得體,見到蘇莫不會太尷尬,被吐槽就不好了。
蘇安然是這樣想的,與蘇莫這是久別重逢後第一次見麵吧,該說點什麼才好呢?-“好久不見?”“嗨?”“誒,你還是老樣子呢?”“你好嗎?”
怎麼都覺得好奇怪的樣子,想著想著蘇安然煩躁起來。
—“乘客們晚上好!從C市開往的列車X市即將到站。請要乘坐本次列車的乘客到3號檢票口檢票上車......”
蘇安然突然想起蘇莫小時候對她說的詩:此去經年,若我會遇見你,我該如何與你招呼?以眼淚?以沉默?
那個時候她還小,學習成績也不好,不懂其中的意思,現在終於明白了。
傍晚,天色朦朧,剛走出火車站的蘇安然忍不住深吸了幾口涼颼颼的新鮮空氣,疲憊困倦一掃而光。
走下階梯來到火車站的公交停靠點,蘇安然無聊地戴上許久沒有用過的耳機站在路邊聽著歌等蘇莫來,風在耳邊呼呼的吹,仿佛和著耳機裏傳出的歌聲在低吟。
旁邊還有一顆小樹苗在與蘇安然作著伴,充當著臨時的夥伴,有點冷,所以蘇安然輕輕地跺著腳來取暖。
眼看著公交車已經過去了兩輛,還沒見著蘇莫的身影,明明蘇莫並不是一個不守時的人呀!第三輛公交車來時,蘇安然剛想踏上去。就被一雙有力溫暖的大手拉住了,蘇安然看到蘇莫第一眼就覺得看到了救星,X市蘇安然確實不熟悉,可是仔細一看,葉欣語也徑直朝蘇安然走了過來,依舊和以前一樣,隻是臉上的微笑卻讓人看著歡欣了,粉色圍巾和黑白短外套配緊身藍色牛仔褲,入眼就活潑起來—就那樣輕快的步伐,以一種很尋常的姿勢,就像舊友重逢該有的姿勢,朝蘇安然走過來。還未靠近她就嘴角一彎,打了聲招呼:“嘿!”
蘇安然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些什麼事,就被蘇莫和葉欣語帶去了旅店。
由於時差問題,他們把乘車的時間調在晚上,所以到達海邊的時候是第二天淩晨,天空在他們從火車站輾轉到第一個景點的路上掀開黑幕,漸漸變白、變亮。
幾經波折,蘇安然一行人終是步行在海邊,耳邊充斥著海浪的翻湧拍岸聲,隻要稍隔遠點時,連互相講話都非得大聲些喊。就這樣,三個人互不說話踩著沙子圍著海岸走啊走,時不時望著海,也望著海上不知名的綠色島嶼,時不時又低頭看著沙子,看著自己走一步陷下去又提起來再走一步再陷下去的鞋子,遇到有礁石的地方都喜歡停下來,可以坐著曬會兒太陽,可以聽得更真切那浪花與石壁的搏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