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奕心中一陣冷笑,到了現在,這個老東西竟然還在演戲!
他還指望自己去和那個女人結婚,好救他一命麼?
他冷冷地笑起來,“父親,謝謝你的誇獎,我也很感激你,當年並沒有對我母親趕盡殺絕,所以這算是我的回禮。”
他說到“回禮”的時候,語氣刻意放得重了一點,亞克多心頭微微一跳,隻覺得不妙。
果然,珞奕又繼續說:“不然我想現在你未必還可以坐在那裏肆無忌憚地教訓我。”
亞克多眸色一沉,“你在說什麼?”
“你不是說你一直都主張我們兄弟殘殺麼?那麼就算弑父又如何?在你的心中,親情從來都是不被需要的,要的隻是強者,既然這樣,那麼就算我這個當兒子的,有一天為了權勢把你個殺了,我想你也應該願賭服輸。”
珞奕在說這些的時候,語氣都是滿滿的,而那種神態卻是高人一等的。
亞克多這個時候才驚覺,自己是真的完全駕馭不了這個兒子了——他原本讓他們兄弟殘殺也不過就是希望相互製約的,因為在他的心中,權勢才是最重要的,所謂的親情那都是弱者才會需要的東西,他不會需要,所以兒子又如何?他就是要讓他們都得你死我活,這樣他才不會被最親近的人算計。
隻是他沒有想到,最後活下來的人卻會是眼前這個兒子。而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在自己最危險的時候,他卻已經把所有的“敵人”都消滅幹淨,不可一世地站在自己的麵前,連帶著說話都已經不需要任何的敬語。
他當然生氣,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處境,卻又沒有任何的辦法。
“我是這麼教你們的。”他耐住氣,這個時候還想著要說服他,“當然我也知道,我以前對你不是很好,但是不管怎麼樣,你到底是我的兒子,你放心,你會是伊萬諾夫家族唯一的繼承人,你去把你母親接過來吧,我希望她成為這座莊園的女主人。”
珞奕笑的意味深長,“父親,到了這個時候你竟然還想著唬弄我,這究竟是你太天真了,還是把我想得太天真了。我叫你一聲父親那是因為我知道,血緣是割舍不掉的。不過我同樣要告訴你的是,我不屑你的作法,我更不會想要當什麼繼承人,也許外麵的人還不知道伊萬諾夫家族已經虧空成什麼樣子了,你以為我不知道麼?當然,就算不虧空,我也不稀罕,所以你不用費心用那些花言巧語說服我了,我是不會結婚的。我今天來見你,就是為了和你說這些,我不會為難你,也不會對你做任何的事情,你還有半輩子的時間,可以好好地緬懷一下你上半輩子的‘光輝事跡’,也可以好好的想一想,你所謂的那些權勢和親情愛情比起來,是不是真的就那麼不可一擊。”
慢條斯理地帶上了手套,珞奕看著一臉憤怒不甘卻又無可奈何的亞克多,最後還是笑了笑,“對了,父親,那家一直和我們爭的收購公司的海外公司其實是我朋友授意的,當然,中間還有我不少地功勞。現在國內外原本屬於你公司的那些股份有百分之五十六都在我的手上,當然,你是我的父親,我還不至於會讓你餓死,以後每一年,我都會給你定期彙錢。”
他看了一眼這個書房,“父親,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喜歡這個莊園,所以莊園留著吧,你也住著吧,傭人都不用遣散,你安心點,好好把身子養好,永遠地住在這裏吧。”
說完,他揚長而去。
而身後的亞克多,第一次感覺自己是真的像一個六十幾歲的老頭子一般,無力地癱坐在了高背椅上。
他果然是養了一群好兒子!好兒子啊!
離開莊園的時候,珞奕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身心是如此的輕鬆,他想,從此以後,不管自己是不是還在這個世上,能夠威脅到他最愛的人的人已經不在了,在的也不會再掀起任何的腥風血雨了,他就算真的要走,也可以安心……
手機又在這個時候震動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是沒有來電顯示的,不過還是接了起來。
“誰?”
電話那頭,是一個陌生的男聲,“莫洛伊,好久不見。”
“大哥?”珞奕的眼神如同是針紮了一般地收縮。
那頭的男人似乎是苦笑了一笑,“難得你還記得我的聲音。”
珞奕卻是震驚不已,他這個已經死了五年的大哥,竟然突然給他打電話了,他很懷疑自己是不是撞鬼了。
那頭的男人似乎是知道珞奕在想什麼,倒是也不含糊,直接就說:“其實我一直都沒有死,隻是我真的已經厭倦了自相殘殺的戲碼,所以當年我不過就是裝死逃出了那個黑暗的莊園,這些年我一直都躲在意大利,這邊是我們父親的勢力永遠都伸不到的地方,他也不會發現我還活著。”
男人語速緩慢,可是說的話卻如同是一個炸彈,把珞奕炸得有些身心不寧。
“你給我打電話是為了什麼事情?”他語氣有些緊繃,“難不成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
“我知道你已經把伊萬諾夫家族控製住了,也已經殺了瑪爾曼,連同父親的公司你都已經吞得差不多了。”
珞奕一聽到他這麼說,顯然是誤會了他的意圖,頓時譏誚地笑:“原來如此,你是想和我說,你知道了我已經把所有的一切都擺平了,所以現在伊萬諾夫家族就剩下我們兩個兒子你,你打算和我來分一杯羹是麼?”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對那些沒有任何的興趣……”
“那我倒是很好奇,你對什麼有興趣?”
“我知道你的病了。”那頭的男人低低歎息一聲,“當年我們雖然也鬥過,恨不得你死我亡,但是這些年我真的已經想通了,其實怨不得任何人,我們幾個兄弟都是可憐之人,不過就是被自己的親生父親給擺布了,可是又怨不得父親,他一樣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下成長的,在他的思想之中,有的就是這些血腥。你說得對,我的確是不希望這個世界上我所剩下的親人還會因為這些病而丟掉了性命。其實……你的病最先還是從我的實驗室傳出去的,所以你不用擔心,那其實並不是朊毒體,隻是外麵包裹著一層類似朊蛋白的東西而已,對神經中樞隻有仰製的作用,並不會致命,也不會遺傳。抗體的血清我已經研製出來了,交給了你的手下c,我想他應該很快就會交到你的手上,你要是害怕我會在解藥之中下毒陷害你,你可以找病毒專家研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