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不多,進進出出,一個個衣光鮮履,麵容嬌好,看著好似都有身份背景的,皆有涵養,不像那種低端的飯館,各種喧嘩聲此起彼伏,熱鬧的就像菜市場,這裏不一樣,來客說話都很小聲,偶爾淺笑輕吟,也都含蓄有禮,而讓整個氛圍顯得很高端大氣。
侍應生張望著過來問:“小姐,幾位,可有預約?”
那眼神有點奇怪。
也是,因為她穿得寒酸嘛!
至少比在座的人都寒酸。
現在這世道,是看硬件的時代,穿得低三下四,就得遭人白眼。
不過他們這裏的侍應生並沒有因此而露出嫌棄之色,依舊很熱情的招待著。
被侍應生帶進去時,她的目光被一幕畫麵給生生勾住了:
一個清俊的男士,正在和一個年輕姣美的女孩共進晚餐,女孩含情脈脈,眼神裏裝滿傾慕,男士微微而笑,說著什麼經曆似的,勾得那女孩聽得出神。
這裏是情侶餐廳,所以啊,來這裏吃飯的,多半全是情人關係——眼前這一對,則堪稱完美。
可芳華看著,眼睛卻火辣辣的燒著了,就像被抹了辣椒粉,又辣又疼,而對這個男人的唾棄之情,以及體內那一口酒精的作怪,令她心頭的怒火,猛得就熊熊燃燒了起來。
因為,這個男人是秦九洲。
一個男人,套著婚戒,一會兒在醫院摟著一個美女編劇親親我我,一會兒在這情人餐廳和另一個年輕女孩恩恩愛愛——對,那是一個女孩,瞧人家那模樣,估計比她還年紀小:簡直就是老牛吃嫩草。
這世上的男人,怎麼一個個都這麼不要臉呢?
她忍無可忍,噔噔噔跑了過去,想都沒想,拿起桌麵上那半杯紅酒,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這個男人身上潑了上去。
“喂,你幹什麼?”
那個女孩見狀,驚呼直叫。
侍應生見狀嚇壞了,急切將她攔開,並用很公關的語氣喝斥道:“這位小姐,你怎麼能向我們的客人潑酒,請你馬上向這位先生道歉,否則我們可要報警了,你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秦九洲怔了怔,反應很平靜,在看到她時,目光閃了閃,心裏自是很驚訝她這舉動的:自己這是哪招惹到她了?大庭廣眾要這麼辱人?
他取了手帕,擦了擦臉上的酒水,示意侍應生讓開。
芳華再次衝了過來,臉上皆是冷笑,絲毫沒有追悔之意:
“我為什麼要道歉,以後,我見到這種人,我就潑他一次……不要臉,一個個全都不要臉……秦九洲,原來你也這麼不要臉。偽君子,通通全是偽君子。”
她恨恨的跺了跺腳,把美眸瞪得圓圓的,像一頭發威的傲嬌小豹子。
侍應生不敢吱聲了,左右張望,生怕這是老公出軌、原配找上門的戲碼,瞧瞧啊,這位小姐的表情,儼然就是一副你負我在先的模樣。
“我怎麼不要臉了?怎麼偽君子了?”
秦九洲淡淡的接上話。
“你居然還有臉這麼問?
“秦九洲,你是有老婆的人,朝三暮四,喜新厭舊,難道是要臉的表現?
“本來,我還以為你是個好人,現在,我算是看穿你了,你是人渣。不對,你是人渣中的人渣……”
叫得可響了,引得所有就餐客人紛紛回顧,竊竊私語之聲,因為這句話,而悄然響起。
坐在秦九洲對麵的漂亮女孩子頓時一愣,繼而錯愕的低叫了起來:“哎,你在胡說什麼呀?秦大哥怎麼就朝三暮四,怎麼就喜新厭舊了?你有病是不是?沒事跑來撒什麼酒瘋……”
話還沒說完呢,就被芳華瞪著給吼斷了,那蓮花指直直戳著她的鼻子:
“你這小姑娘也不是好東西,沒看到他戴著婚戒嗎?
“明知道他是有家室的,還和他交往,你要不要臉?
“你想過他家裏老婆的感受了嗎?
“當小三當得這麼開心,你媽沒教你嗎?做人得堂堂正正,你做人做成這樣,你虧不虧啊你……”
罵得可凶悍了。
女孩很無辜的瞪大了眼,委屈極了。
秦九洲卻微微勾了唇角,低頭看了看自己無名指上的婚戒:明白了,原來全是它惹的禍。
“哎……你是不是從精神病醫院裏跑出來的?秦大哥戴著婚戒,那是因為他對亡妻情深,你什麼都不知道,好意思在這裏撒潑,還潑人家一身酒,你……你簡直就是神經病……”
女孩實在氣不過,很想罵人,可偏偏她不會說粗話,最後隻罵了一句神經病。
她絕對有足夠的理由惱,試問,好好的相親晚餐變成這樣,誰會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