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席秋的棠梨宮來了一位故人。
宇文流光依舊是一襲白衣,站在他的跟前,舉手投足盡是風流姿態。
好像這幾個月的風餐露宿並沒有改變他優雅的形象,他也依舊是羌國那個養尊處優的王上。
不過仔細一看,宇文流光臉上的神態沉重了不少,那雙明亮的眸子也已經黯淡,裏麵飽含著滄桑。
隻是此刻,目光一接觸到眼前的席秋,眸子裏才重新有了悸動。
他就這麼盯著席秋,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神情近乎眷戀。
直到席秋被他盯得有些發毛了,縮了縮身子,宇文流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
他笑了笑,對席秋開口道:“幾個月不見,你竟然瘦了不少。”
“是蕭禎對你不上心了?還是禦廚房的廚子們拿捏不準你的口味?”
他的話,讓席秋一陣莫名其妙。
“你夜闖皇宮,就是為了要和我這個的?”
他以為,兩軍交戰,已經到了這樣焦灼的地步,宇文流光這個敵軍頭子夜闖皇宮,還闖到了他的寢宮來……
按照正常的走向,怎麼著也得把他擄走,等到時候當人質,威脅蕭禎吧?
結果這不鹹不淡的問候是什麼鬼?
日哦,
席秋在心裏麵默默吐槽了一句。
這一個兩個的,怎麼都那麼神經病呢!
他端正了自己的身子,輕咳兩聲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本宮好的很,吃得好喝的好睡得好心情好,不勞原羌王擔心。”
明明知道人家已經國破家亡了,他還叫宇文流光“原羌王”,簡直就是在人家傷口上撒鹽啊!
可宇文流光聽了,卻吃吃的笑了起來。
“作為原羌王,關心一下原羌王後又怎麼了?”
席秋被他噎到了,一時間竟然想不到什麼可以反駁的辭。
他索性直接變了臉,沒好氣道:“別廢話!”
“,你大半夜夜闖皇宮,是有什麼目的?!”
“要是想擄走我當人質威脅蕭禎的話,就死了這條心吧!”
宇文流光卻搖頭道:“這樣沒意義。”
“我四十萬大軍已經駐紮在皇城外,明日一戰,我贏定了。”
“更何況,蕭禎不會讓我輸的。”
最後一句,他用近乎呢喃的聲調出來,語氣輕的,連自己都不可聞。
席秋自然是沒聽到,他隻是冷冷的哼了一聲,
“你倒是有自信。”
宇文流光點點頭,“若是沒自信,我也不會卷土重來了。”
“你可知,這是一條布滿荊棘的路,而我義無反顧,卻是……”
宇文流光頓了頓,清冽的眸光落到席秋的身上。。
“我這一路披荊斬棘,隻是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