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在牆角,看著這陌生的地方,手裏頭拿著那銅鏡,盯著那張臉瞧。伸手摸了摸很確定是麵具的質感。這張臉不是她,可是分明,方才那個人就是識得這張臉。什麼前太醫院的小姐?究竟怎麼回事?
這破屋子,有風在回旋。冷得她牙齒都打顫。雖然她平日裏做人冷冰冰的,但是她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而今怎麼淪落到這地步?想來是頂著的這張麵具的主人作孽太深。一想起這張臉,徵羽隻覺得渾身冒冷汗。她發誓,這張臉在完成前她都沒有見過。夢裏也沒有夢到過,就像是漫畫家畫出的人物是一樣的道理。這根本就是純屬虛構。
那麼現在……這麼一想,徵羽整個人都發抖。這未免也太驚悚了吧。
還沒想明白,陡然間有人破門而入。一行人披甲帶矛的,闖了進來。
徵羽抬頭,隻覺得外頭白雪白晃晃的刺眼,襯著他們手上的矛,大剌剌地泛著冷光。剛剛那凶神惡煞的老媽子,手叉腰,指著她的鼻子,聲音很是刺耳。“這就是李婉了!”
“你就是李婉?”
徵羽才想說不是,那些人哪裏是問她。隻是順道說一句。她被拽起,拖向外頭。右邊的侍衛隻見她一臉麵癱,麵無表情,故意道:“終於還是躲不過的。一生為奴已經很慘了。偏生你爹忍不住苦自縊了。連累了你一家都要被押候審。想來是逃不過一死了。”
“爹?自縊?”頭暈乎乎的,雖然聽不大明白。卻對自己的處境有了最清醒的認識。她毋庸置疑是一個死刑犯!關鍵是事情變化也太快了吧。她還沒反應過來,突然之間又鋃鐺入獄。
那兩個侍衛用布頭蒙住她的眼。一陣亂拖亂推。
最後她被猛力一甩跌倒在地。一隻手扯去了遮住她眼的布,恍惚聽見關門上鎖的聲音。撐著坐起,環顧四周。黑暗的牢獄,潮濕的幹草,還有那腐爛的泥土的味道。陡然間,她置身陰暗的牢房。所有人都沒有給她解釋。不多時有一位婦人也被人押著走了進來。兩人對視一眼。
徵羽隱隱已經覺得這個人同她有關。還沒來得及反應,那婦人已經撲來抱住了她。“婉兒,婉兒……娘親說過要你走。為何要呆在那裏?而今我們隻是想做奴婢也不得了。娘親已經活夠了,隨著你爹去而已。你還小,你是無辜的。是爹娘對不起你。連累了你!”
那婦人哭得誇張,可是徵羽隻覺得毛骨悚然。這麵具再真,怎麼可能連親娘都認不出來。還是因為這裏光線實在是太暗了。
“徵羽,答應娘,以後收了你一生的所學。不要再為任何人醫治!”
“什麼意思?”不待她仔細問,隻覺得脖頸處一陣刺痛。第一反應,徵羽整個受了刺激手橫著一揮。那婦人匍匐在地。李夫人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的女兒居然有那麼大的力氣。隻是一推,她心口那淤積的血,一下噴了出來。
徵羽後退已經來不及。本就髒亂不堪的衣服上一片血汙。
“你……你沒事吧?”驚愕過後,徵羽伸手去扶她。她已然氣息奄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