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流水闕前停下。顧不得這車上還有不應該出現在此地的人。他下了車,飛奔進門。這空落落的大廳,那彌漫著的濃鬱的藥味兒揮散不去。他緩步走著,看著那飄飄搖搖的白色的幔帳。然後他木然站在榻前,看著那睡得似乎很是安詳的人。
多日不見,她憔悴不堪。小腹依舊還是微微隆起。至少這讓他放心了一些。
他愣愣站在一旁,想要上前,卻又沒有。他不知道這是一種怎樣的心情。正愣神,她看見了那個人。他聽見一陣腳步聲。那一頭,劉子輝緩步走來,走近她的身邊。坐在了榻前,握住了她的手。她的呼吸聲凝滯了。隻記得那一日,她轉身走。還有那一日,她的手的溫度。就算是他不屑的人。也絕對不能讓其他人染指。他就是這麼想的,也一定會這麼做。
他揮開了那絲簾,一步跨向前。床榻之前的那個人輕輕笑了。心口那一絲痛楚,被憤怒壓製。他忘了自己聽到她出事的那一刻,有多麼的痛苦。甚至隻身犯險也無所顧忌。
他忘了她對他來說有多重要。憤怒淹沒了他的理智。手不受控製,手上的力道也一點都不輕。
劉子輝被他嚇人的力道給甩到了一旁。被甩開的劉子輝倒也一點都不生氣。笑看著他。
劉婧連正眼都沒有瞧他一眼。他隻專注地盯著眼前的她,恨恨開口,“究竟你能不能告訴我。她這是怎麼了?為何好好的一個讓在皇城會發生這樣的事?”
“你呢?你現在應該在何處?而現在又在何處?”他笑得很是舒坦。一點也不介意頭上撞得紅通通的一片。守在一側的侍女們不敢上前,默默看著兩人。
“快去天一穀將那個叫輕煙的大夫叫過來。”
有人奉命要往外走。劉子輝冷聲道:“你是說朕這皇城裏的禦醫比不上一個山溝溝裏的大夫?”
“跟過神醫一段時間,沒有學到真本事,學到皮毛也夠了。”心裏很清楚,徵羽的身子可能隻有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大夫熟悉一些。她的身體到底是什麼樣的狀況。他不清楚也無法去解釋。
“你——”本還想說著什麼。但是似乎禦醫早已經素手無策,這個時候無論一個什麼人都是一個機會。這麼一想又親口吩咐人去請。
等人的時候,兩人難得沒有什麼衝突。雖然沒有說一句話,兩人也不覺得什麼。嚇壞了守在一旁的一群侍從。沉默著,冷靜下來之後,劉婧突然想到那個被他帶進宮來的男人。他猛地站起身來。對麵坐著沉思的劉子輝也發愣,他站起身,笑問,“你有什麼事要出去嗎?你不守著她?”
劉婧看了他一眼,然後匆忙跑了出去。他出了門,馬車已經走了。沒有看見人是意料之中的事,雖然不確定,但是總覺得心裏惴惴不安的。這個冥悠然,一個不被人所知的人,手底下的將士都有近萬。甚至可以與朗曄皇城的兵力相當。這樣的人,究竟是為什麼會存在,為什麼需要存在?為什麼能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