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錯了,錯的離譜。
“劉子輝……”事到如今,喊著這個名字,心口嘴裏,都是澀澀的。淚水滴落濕了枕畔。她望著兩人的背影,淚眼模糊。
最先,是劉子輝看見她伸出的手。那一刹那,他定格,愣愣地看著她。而劉婧的手沒有停頓,狠狠砸到了他的肩。他整個人往後一仰。踉蹌著後退。就是這般的狼狽,他的嘴角依舊掛著一絲溫潤的笑,笑靨如花。他朝著她笑,用一種花開的美,在她麵前綻放。
他這樣不同尋常的神情,讓劉經理愣了一下。順著他的眼神回過身望去。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她瑟縮了一下,別開了眼。無言以對,就算是逃避,也是無可奈何。
隻是停了片刻,兩人不約而同地大喊,“來人,快去請輕煙大夫——”
輕煙?徵羽隻覺得頭暈腦脹。為何會是他。天一穀與她是何關係,是否是已經人盡皆知?無論如何,輕煙是她能夠醒來的關鍵。天一穀交給了他。已經很麻煩他了。她還要好好謝謝他呢。
這麼一想,她有些無奈地笑。這個時候,她能決定的怕隻有這些小事了。……
輕煙一來。兩人竟很有默契的一起離開。許是因為害怕在她麵前起衝突,會讓她傷心,難堪。離開,不代表一切結束,隻是讓她暫時喘一口氣而已。她好累,累到應付的力氣都沒有。
見到輕煙,她稍稍恢複了些精神。正想說什麼。輕煙上前附耳道:“對不起——”
對不起?徵羽微微有些發愣,他是什麼意思。可是等他見到他身後跟著的藥童的時候,一切豁然開朗。
“王妃……”雖然帶了人來,也不知道王妃會是怎樣的態度。有些忐忑。卻隻見她露出了一抹微笑。說不出來是什麼心情,隻是那淡淡的一回眸。在她溫柔一笑中,沉醉。
他會意,方框了心,退開了一步,給兩人留下了些空間。
冥悠然向前一步,坐到了榻前。就在她的眼前,微笑著伸手抱了她入懷。
她也沒有拒絕,一反常態地伸出了手。摟著他的腰,將臉埋進了他的懷裏。他微微動了一下,開口道:“這些日子,你還好嗎?”
“不好!”她不想去隱瞞。從生死關頭走出,回想起那些日子的風風雨雨。她知他甚少,卻也知道自己欠了他不少。向來都是拿著他的命去威脅他。他心裏不定是怎麼想的。一直以來都沒有想過去猜測這個男人的心思。現在想來,他真是一個氣度非凡的人。他居然可以忍了她這麼久。想來是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我能不能問你,你是如何進來的?”
“便是跟著那匆忙而來的人來的。”他說得含糊。徵羽雖然聽不明白,卻也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他並不想要說明白。如此也好,他有所防備,她便也沒有負擔。“如果我說,我想要離開。我要你帶我離開,你有辦法嗎?”
逃吧,逃開這一切,就當曾經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就當作那一年不過是流年亂了浮生。不是她的錯,卻好比就是她的錯。就是那一年,她已經選擇了去死。她並不知道,有朝一日要回來,麵對她的孽債。她已經死了。活著的她,是被那景傲凰,硬生生扯回這裏來的。他不過是為了救他的女兒。便也好,遂了他的意。也許他知道怎麼送她回去。回去,就徹底將這裏忘了。忘了之後,一切就都回去原來的地方。這麼一想,心口有些疼,一陣絞痛,一陣連著一陣。她伸手揪住了心口,衣襟一絲絲淩亂。他的心口也一點一點地沉墜了下來。靜下心來,聽得見他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