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4章 道是無情(1 / 2)

“你說我是怎樣的人,便是怎樣的人。”他倒是淡然,一回眸,隻光顧著看那窗外的風景。雨未曾停,那朦朦朧朧,綽綽約約之間,搖曳的嬌豔的花。那滾落屋簷的雨珠從窗台上漂然而落,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淒厲之間,還帶著一絲絲的皎潔。皎潔如明月的光輝,漆黑如那霧靄沉沉。這樣的雨夜,真是美不勝收。

他有些沉醉,在這樣溫柔寧靜的雨夜。夜裏起風了,吹動了她的長發,吹拂著她的長袖。她頹然地放下了手。手砸在錦被中,轉過手,露出了手臂上的那一道傷痕。心口上的傷,已經愈合。那道猙獰的疤從肩上一直延伸到心口,盤踞著,不會輕易離開的架勢。

“你還沒有說你要做什麼呢?”他開口,拉回了她漸漸遊走的神智。她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人,張了張嘴,“我要見一個人。”

“你要見誰?”他這麼問,便是答應了吧。徵羽微微一笑,轉過了頭,“景傲凰。我想他是可以隨意進出這流水闕的。倒是我要見他不方便。需要個名目。另外我還要見他的女兒。隻叫你帶傳個信。其他的就由著他自己看著辦。”

“你留在這裏做困獸之鬥,有什麼意義?”他笑,直挑挑地取笑,讓她無處可逃。便就是鐵了心任由著他笑。她隻淡然一笑,“困獸猶鬥。我就是這樣的人。你很清楚,不是嗎?”

她挑明了說。他收斂了笑容。如此一來,兩人皆不說話,直直盯著對方。話,業已說盡,他知無論如何也說服不了她的。她亦無法得知他心中所想。現在的她無力自保。他有一句話是說對了。她就是在做困獸之鬥。可是不鬥,不做個了結,她又如何安心。

這麼一想,又是愁上心頭,一時又鬱結難抒。她伸手扶著心口,有些喘不上氣來,一時之間又抬手扶著額頭。額上又有薄汗滲出。總以為是那一日受了傷,卻不知傷及了自己之外,還傷及了肚子裏的孩子。她隱隱覺得難受,心裏頭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有些氣愈發地難以抒發。她有些難以忍受,那錐心的痛,便是一陣勝過一陣。

輕煙感覺到不對勁,有些著急,上前道:“讓我來給主子看看。”他上前把脈,輕聲問,細細問,“你有哪裏不舒服的嗎?”

“倒也沒什麼,心口痛。痛得不舒服。喘不上氣來。”她說著話,漸漸有些疲軟,想要睡覺。便又恍恍惚惚回到了那一日裏,她就這樣沉沉睡著。想起了許多過往的事。便是一時間頭暈腦熱,隻覺得腦中有無數的事充斥著她的腦袋。

這樣一來,愈發覺得心口窒息難受。頭重腳輕,一下子又倒在了榻上。奄奄一息的樣子,似乎是爬不起來了。身體好重,重到連頭也抬不起來。

輕煙把完脈,心裏頭愈發地開始擔心了。“你的身子,隻怕是……”

“怕什麼?”她也不知道要怎樣,隻是抓緊了心口,“我隻覺得難受。這一劍,我居然挨過了。想也好不到哪裏去。這身子,就像是破布一樣,便是隨便一扔就發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