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你竟然還有心思想這些。這些日子,好好養身子。就算不為了自己,也為了你懷中的孩子。我開的藥劑你一定要按時服用。過些時日,你身子好些了,再見吧。”
“輕煙,你擔心的我也很清楚。我自然知道該怎麼做?我也是大夫,自然知道什麼對自己最好。”她說著微微起身,透過那絲簾,看見了遠遠的,立著的那個人。隻這一眼,便覺得滿目痛楚。錦被上,她的手一點一點收緊,忍著心口的那一處疼痛。痛到了骨髓的感覺。她恍惚看見了那一年,花影下,她伏在石上,笑望著底下的人,癡笑他不知進退。卻原來是他本就如此執著。執念,是他一生所困。
無心,是她一生的錯。便就是如此,她要還了他一世癡念,才能安心。
“輕煙,我求你一件事。”
“你隻管說,我對你的事,會怎樣,你比我更清楚。隻是,你雖然是醫者,卻也不能自醫。這一次你一定要聽我的。吃藥膳食,都必要我一一見過。”
“隨你!”她伸手扶著額頭,又幽幽歎了口氣,“我信你。就如同當初我答應你的,一起懸壺濟世。我的孩子,我要你為我保住。他日,我定會換你一份恩情。”
“你有這份心,就夠了!”輕煙說著站起了身,“已經把好脈了。我要下去煎藥了。你呢?”
雖然是被威脅著帶了他來見王妃的。但見王妃與他也是和顏悅色,便也不想諸多責怪便好心問了一句。若是方便便帶了他一同離去。
冥悠然默默點頭。臨走前,又回頭看了她一眼,想要問什麼。終究是沒有問出口。她的臉色太過蒼白,沒有一絲的血色。這個模樣,怕還是好生休養一些日子才好。這段日子,按兵不動,應該可以幫到她。
他隻這麼想著,便不曾多言。轉身跟著輕煙出了內室。
跟著他出了門,低垂著頭,唯唯諾諾的。並沒有看清前殿兩個人。隻聽見他們對話。也是詢問她的傷勢病情。輕煙一一作了回答。那七王爺問過後便沒說什麼了,自顧自地進了內室。而那封帝又一一詢問了許多事。包括衣食用度,還有其他的。冥悠然沒有想到,這日理萬機的封帝,竟有時間在這裏一一細細地打聽這些細枝末節的事。
當年那個為了一個紅顏而禍亂了這朗曄城的王爺。如今已經為人君,卻依舊因為一個女人,不知所以。當真是癡情。也算是個至情至性之人。與他為對手,輸贏也不至於折了尊嚴。隻當是奮力一戰,別無怨言。
劉子輝隻細細問了,又吩咐輕煙就在流水闕底下煎藥。要他一日都侯著,隨時聽候吩咐。這樣之後,便讓他退下了。不知出於何故,他望著輕煙離去。隻覺得他身後這個藥童,似乎有些不對勁。許是他並沒有彎腰駝背走路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