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李婉尖叫。她從來都沒有請過自己一同坐著吃飯。她嫌棄她的出生，而今呢？讓一個下人上桌，登堂入室？
徵羽垂眸，“沒有人陪我吃飯。我隻是不想一個人吃飯，就這樣。輕煙，你坐下。一個人坐著，我吃不下。”
“你……”李婉本來是因為有事所以才沒吃飯就匆匆忙忙來了。現在遇上了這樣的事，忍不住一團火氣，轉身就走。卻是撞到了端菜進來的侍女。被潑了一身的菜汁。
那侍女戰戰兢兢地蹲下了身。李婉一抬手推開，“滾——”
“夠了。我隻是想安生吃個飯。小梅，伺候李小姐沐浴。完了之後，來用午膳。”
離弦聽見呼喚走了進來，笑臉相迎。李婉本想伸手推開。手伸出來的同時，被一隻柔軟的手抓住。“夠了，這麼鬧下去讓下人們看笑話。去內室吧。衣裳的話那裏有。時候也不早了，換了衣服一起吃飯吧！”
她隻是無心的話，理所當然地這麼認為。在李婉看來卻仿佛是恩賜。從沒見過她這樣。總而言之，她順從地站了起來，跟著離弦進了內室。重又坐下吃飯。
輕煙似乎坐立難安的樣子。徵羽也不忍為難，“輕煙，若是吃飽了不用陪著我坐著。到時候要是餓了，讓侍女做些小點心。”
“是。”他站起身離開，如釋重負。
李婉換好了衣服走了出來。徵羽也沒想到再叫一句。厚著臉皮，緩步向著剛剛輕煙做過的末位走去。徵羽納悶，“為什麼你們都喜歡做那個位置？隔開了這麼遠，說話都不方便。”
聞言，李婉停住了腳步，就近坐了下來。
她端起了飯，正想夾菜。看見了一桌子的菜，吃了一驚。“這些菜……”
“這些菜怎麼了嗎？”
“這些菜除了陛下，不能隨意端上桌的。”李婉好心地解釋，“不過，是你的話。可能是他特意吩咐的。”
“誰又知道呢？”徵羽本來就相當不在乎這件事。就算被特意提起也不在乎。李婉見狀也隻低下頭吃飯。
“我想問你究竟是誰在我的藥中下藥？”
“你知道了？”
“對，因為知道，所以你也不必有所隱瞞。”
“不知道，那個侍女是打死也不開口，還沒想到辦法讓她開口是受何人指使。”
“別逼她了，是誰我都不在乎。”不追究，隻因為她大概也能猜到是誰。一個不想要她腹中的孩子，卻又擔心她身體的人，還能有誰呢？
“你不在乎，你就不替這個孩子在乎？還有這個孩子的父親。”
她的話像針刺進了她的心口。她如何能不心痛？劉婧，那個選擇了她，卻不能相守到老。時至今日，她還對他做出了那種事。他會恨她的，她知道，卻還義無反顧。因為她真的不想十年前的事再一次發生。就算被誤會，就算被所有人拋棄，她也不想再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