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笑,笑到咳嗽,整個人卷縮成一團。傷口的痛,心口的痛,撕心裂肺。撕扯著他整個人,撕扯著他的心,撕扯著他的意思。碎成片片。他會這麼泯滅人性,是因為他愛她,所以她的一切他都能比包容。盡頭,她卻告訴他,這麼不堪的他,她接受不了。是誰的錯?是命運?
“不要笑了,不要再笑了。”傷口處滲出的血,愈加蒼白的臉,她緊緊抓著他的雙臂,“不要再笑了。求你……”
“王妃,王妃,到了!到了!”離弦不敢插入兩人之間,見這狀況,她被嚇得六神無主。外頭有人稟報。她匆忙上前幫助徵羽。“王妃,王妃,我來——”
兩人合力將他搬下了馬車。隨行的侍從見狀忙著上前幫忙。一行人好容易將他抬到了床上。他一副瘋瘋癲癲的模樣,徵羽再不忍也隻有放下手去開藥。抓了藥,命離弦就在眼前煎藥。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徵羽命令守在榻邊的所有人都離開。獨自守在床榻,看著他坐起身來。他單手支撐著,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血色染紅了那白色的紗布。她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躺好。”
他看著她,麵無表情,目無焦距。
“如果你這麼撐下去,從今而後你的手就要廢了。躺下……”
他依舊無動於衷。她伸了手扶他。他揚手揮開了她。一時沒有想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猝不及防地被甩開,踉蹌後退了一步之後撞到了後頭的屏風,反彈往前幾乎要跌到床上。
他也不知道這樣輕輕一揮會有這樣的結果。掙紮著站起身護住她。又是猛力地一撞擊,他無力地跌回床榻。徵羽站穩後著急地去看他。“有沒有怎樣?”
“沒事!”他抽手,不想要她的碰觸。她感覺得到,以至於喂藥的事,她都交給了離弦。“離弦,你好好照顧陛下。我出去一下。”
出了門,詢問了一下跟過來的人在哪。很快就找到了。他就靠在馬槽邊,扯著幹草在玩。
她緩步走上前去,朝他笑了笑,“跟到這裏,你知道有多危險嗎?”
“什麼事都沒發生,不是嗎?”他吹開了手中的稻草,側首看了她一眼,“可以走了嗎?”他的手比了比幽冥山莊的方向。徵羽微微搖頭。她抬起下顎,視野盡頭,可以看見那密林間有星火在閃耀。
“還有什麼人在那上麵?”她似在問他,卻更像是在自問。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見那星火輕聲笑了,“不是說過還有人在找你嗎?他現在也朝著你在的方向來了。你真的不準備走嗎?”
她搖頭。如果走可以解決問題,她早就走了。
“再不走就走不了了。”他歎了口氣,“我以為你還是走的好。在這裏,你也無法選擇你真正要的。若是他們兩個因為你而生或者死,你確定這真的是你想要的?”
“我不肯定,我也無法肯定。我究竟要什麼。就算我不在這裏,該發生的總會發生。我無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