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笑,蒼白的臉。燭光下那搖曳著的淚光交織成一片迷離的愛與恨。她笑著看著他,一步一步後退。她飛奔出門,他無動於衷。
她出門,冥悠然已經被製住。她冷眼看著在一旁站著的,把玩著自己鬢發的男人。
“晴雨——”聽見有人喊他,而且還是如此壓抑的聲音。晴雨轉過了身看見了她。晚風吹起她的百花曳地群。裙擺散開,長袖如蝶一般張開雙翅。她眼神淩厲,散發出一種駭人的氣息。
一步一步走近,晴雨被震懾得後退了幾步,撞到了後頭的馬槽欄杆,踉蹌向前。她走過他的身邊,手中的劍沒入他的小腹。
“砰——”他就這樣直直倒下,放大的瞳孔滿是詫異。嘴角的笑還沒來得及收斂。
冥悠然漠然看著眼前的人。那一瞬,成刹那。為何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他的心在抽搐。“徵羽……”
聽見他喊名字,她微微有了一絲的反應。走到他麵前,眼神空洞。“帶我去!”
他不說話。她再也等不下去了,轉身淚流如雨下。
緩步向前,跌跌撞撞的抓住了那韁繩。她是已經學會了騎馬可是騎術真的不行。她拿著韁繩的手有些顫抖。他緩步趨近,伸手覆住了她纖弱的手。“我帶你去吧。”
騙自己並不好過。既然唯一能得到的隻有她的依賴,那麼就好好享受。他終究是不敢放手。
扶著她上了馬,向著那一處起火的地方跑去。馬背上的顛簸讓她很不舒服。愈發的接近能聽見那刀槍爭鳴的聲音。他的手收緊,緊緊地摟著她的腰。“你確定要去嗎?”
“我為什麼不確定?”她的聲音很果斷。都已經到了這裏,他為什麼還有疑問?他無奈地笑了笑,“你去也是無濟於事。何況以我們兩人,進不去那屠殺場。”
“屠殺?”說起這兩個字,她的喉頭一陣惡心的感覺。手漸漸開始發抖,然後整個人開始不停的發抖。理智已經無法克製那種由心而起的恐懼。她不信,劉子輝真的會做到那個份上,她無法理解,為何一定要這般。如果血色可以鋪平腳下的路,世事還有什麼難的。紛爭不斷,不正是因為殘暴的屠戮是無法收服人心的。他還是不明白。
“怎麼?”擁著她,輕而易舉地可以察覺到一絲一毫的變化。他知她心中的不安,卻無法安慰,“事情已經發生了,你準備怎麼辦?”
“我不知道。”她設法將杜太後留在內宮,卻無疑是為劉子輝解除了後顧之憂。雖然她是無心的,可是造成的卻是無法挽回的後果。
“眼下隻有將他們引到幽冥山莊了。不然……誰也別想活。”
“你不是已經驅逐了你的寵姬,我以為你……”
“雪和晴雨的背叛確實讓我大受打擊。可是這不足以撼動我的實力。要想保他一命,也不是不可能。”
“隻是你將失去一切。”她知,所以不會開口求他。
“縱然失去一切,也好過留住一切,留不住一個人。與我而言,兩袖清風未嚐不好。”
“與我而言,我隻要你們都活著,好好的活著。那樣,我的愧疚……”
“對他,真的隻有愧疚嗎?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記得我?”他有些晃神,喃喃自語。她聽不真切,愈發的煩躁,“死是多麼容易的事,最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讓我帶著愧疚活著,談何容易?等到我死了,還在乎我是否記得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