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水火不容VS水乳交融(1 / 3)

一個月前,也就是池仁右手掌骨基底粉碎性骨折的兩個月後,曲振文還活著。

大多數時候,曲振文一睡就是大半天,體溫有時居高不下,也有時才三十五度上下,怎麼焐都焐不熱,但總歸,人是還活著。甚至,他一旦醒過來,腦筋就好端端的,仍運籌帷幄,以至於無誤沙龍草菅人命雖純屬莫須有,卻仍托他的福,泥足深陷了整整兩個月的時間。

若要從頭說起,那就要從楊智郴被迫離開致鑫集團,導致池仁走投無路,不得不投機取巧,要讓曲振文殺人償命說起了。

對此,江百果在第一時間投了反對票,且在和曲振文有了麵對麵地交鋒後,也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一個人挺了這麼多年,江百果曾多虧了她的理智,更曾引以為傲,卻也曾在理智和冷血被混為一談時,心存懷疑,但這一次,她知道她是對的。關於這世界上的汙濁,能惹就惹,不遺餘力是對的,但大不了,惹不起總還能躲得起,總歸是不能惹不起就滿地打滾,弄髒了自己。

這小兒科的道理,若是換了別人不懂,江百果怕是連講都懶得講,但這是池仁不懂,這是她的池仁不懂,她總歸不能袖手旁觀。

所以才有了她和他的不分你我。

所以,與其你去殺人,不如我來。

由池仁出資,江百果出麵和孟叔的各取所需,是真的付諸了行動。幾紙文書,代表無誤沙龍將來是好是壞,是福是禍,都會算在池仁的頭上,也是真的簽字畫了押。而更真的,卻是江百果連眼睛都不帶眨的,就讓池仁真金白銀的出資打了水漂。

秘密銷毀那一套設備和配方,可不像扔垃圾那麼易如反掌,那幾乎花了江百果的畢生積蓄。

可江百果覺得值。

從始至終,她不在乎錢,更不在乎報複曲振文,她覺得假如池仁的放手是可以花錢買到的,那就是機不可失。

曲振文將陳年舊事和盤托出,是江百果的意外收獲。但還是那句話,無論曲振文多問心無愧,又或者說,多厚顏無恥,江百果對他的定義,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相反,她更知道她是對的,曲振文豈止是汙濁,根本是泥潭,雖然敬而遠之未必光彩,也好過和他同歸於盡。

至於孟浣溪的半路殺出,和曲振文這麼快就得到了消息,是江百果始料未及的。這時她才知道,或許她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前塵往事拋到腦後,和池仁遠走高飛,是她想得太天真了些。但事已至此,她不怕孟浣溪的小家子氣,也不怕曲振文的大開殺戒,怕隻怕到頭來,還是幫不到池仁。

怕隻怕池仁該放下的,還是放不下。

而曲振文在得到消息後被“嚇得不輕”,本就是風燭殘年了,又像是被狠狠吹了一口氣,是江百果的第二個意外收獲。說來,父親的死不瞑目,曲振文也難辭其咎,那麼,池仁想報仇,她又何嚐不想。

那麼,她既沒知法犯法,也沒動刀動槍,卻仍將曲振文在黃泉路上推了一把,倒也令人欣慰。

可同樣,也是她的理智,將池仁送進了手術室。

整整兩個月的時間,曲振文走不出他的豪華病房,同樣,池仁除了右手掌骨基底粉碎性骨折,從頭到腳的傷勢也讓他不得不以醫院為家。而曲振文在得知在那場混亂中,受傷的並非江百果,而是池仁後,毫不猶豫地將無誤沙龍告上了法庭,繼而,也就得知了他狀告無誤沙龍,無異於狀告池仁。

為此,曲振文氣急敗壞。

他說他從未想傷害池仁,這倒是真的。

可三十年來,他在最大程度上傷害了池仁,這也是真的。

兩個月,江百果在既池仁的一句“別哭”後,當真是一滴眼淚也沒掉。她和趙大允代表池仁,和曲振文的人一次次對簿公堂,是被告,也是原告,要將曲振文以故意傷害罪論罪。

而盡管無誤沙龍清者自清,曲振文的旁門左道,也使得無誤沙龍因為人言可畏,再也沒有了立足之地。而這和江百果計劃中的既一樣,又不一樣。她是本就打算結束無誤沙龍的,卻沒想到當初由她親手掛上去的招牌,不能由她親手摘下,而是被人砸了個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