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訂婚,負責她的一生!(2 / 3)

不過,這場宴會注定不會平靜。

唐家的炮彈轟過,顧家就硝煙再起。

顧伯父是接程老爺子班的,現任外交部副部長,這交際手腕絕沒話說,並且口才了得。這不,正帶著女兒和他認定了的女婿,繞場與眾人一一介紹著,笑裏藏刀的譏諷唐家,將唐楓的激情宣言,化作小孩子的玩鬧,還有意無意的暗示眾人,是唐家故意往自己臉上貼金子……

宴會進行到十點多時,程愛瑜終於繃不住了,再度離開程資炎的保護範圍,從樓上休息室裏,帶了睡醒一覺的齊齊,去就餐區吃東西。

“齊齊,要不要來點提拉米蘇?”

“好哦——我還要巧克力慕斯!”

睡飽了的小孩子,精神頭十足不說,這胃也像是永遠填不滿一樣。嘴巴裏明明嚼著草莓慕斯,就嚷著要再來一塊。但這份天真爛漫,可遠比大人笑裏藏刀的拿自家孩子做交易,要美好。她寧可整晚都對著這孩子,也不想再回到那個交際中心去了——特累!

“慢點吃,還有很多呢!”

程愛瑜抽出張紙巾,溫柔的給齊齊擦著嘴角。

齊齊則像個小鬆鼠似的,鼓著腮幫打算把爸爸平時不允許他吃的甜食,一下吃個夠本。

就在程愛瑜抬頭時,一個精致的盤子,從她身側遞來,上頭放著精致的櫻桃香草起司蛋糕,以及一枚銀亮亮的餐叉。

“你也吃點東西吧!剛才喝了不少香檳,別回頭再胃疼。”喬疏狂彎著腰,等她結果盤子,才在一旁坐下,不過不是緊挨著她,而是選擇了隔著齊齊坐下,並伸手攬著小齊齊,捏著他鼓鼓的小臉頰,取笑他再吃就是個滿口蛀牙的小胖子,氣的齊齊直瞪眼。

拿著餐盤,程愛瑜揚著下巴,打量著眼前,和齊齊玩鬧的喬疏狂,說不出是何滋味。她以為,她表達的夠清楚了,而他卻……

“小魚,你似乎,很喜歡孩子!”

當程愛瑜剛咽下一顆櫻桃時,喬疏狂忽然說了句話,語調平緩,就像是他們平日聊天時一樣,輕鬆自若。其實,他並不想給她壓力,對他這個打小接受西方教育的人來說,追求、拍拖是一件讓彼此覺得享受的事兒,而不是手段和逼迫。

聞聲,程愛瑜再度抬眼,凝視著那雙隱藏在金絲邊眼睛下的狐狸眼,緩緩滑過他筆挺的鼻梁,似彎非彎的唇,最終落在他略微消尖的下巴上,一頓,也勾起了唇角道:“還好。”

“想沒想過自己要一個?”

微圓的狐狸眼,浮現意味深長的眼神。

程愛瑜故意忽略,笑著調侃:“你說我?我又不是單細胞繁殖體,到哪要去啊!”

“可以借種。”

三句話不到,這狐狸就扯歪了兩人的話題,眉眼間,露出了一絲邪魅。

而程愛瑜在於喬狐狸的多次接觸中,似乎也找到了個規律。就是——眼前這個五官清朗,臉龐幹淨,仿佛每一根線條都浸透著溫雅的男人,每當使壞心眼兒時,那雙清明深邃的狐狸眼眼睛,就會顯示出一抹說不出的妖魅!

眼下就是如此,引得程愛瑜一陣好笑。

但沒等她連住笑容,一側的肩膀上,就搭上了一隻手,炙熱的掌心溫度隨之傳來,驟然縮緊,扣得她僵住了笑容。

不用回頭,她也知道忽然抓住她的人是誰。

而那隨之而來的低沉的聲音,更證明了她的猜測。

“看夠了沒?看夠了就吃東西,秀色可餐那是成語,並不能真當飯吃!”

話音落,他就在她身邊坐下,並往她手上塞了杯蜂蜜水,一摸,還是溫得。“沒見你酒量多好,還敢由著人灌你。快喝了,醒醒酒!”

見景煊來了,喬疏狂倒是出其不意的沒有再做停留,反倒抱著齊齊離開,將空間留給了他們。這也是他和景煊不同之處,有著一種極為紳士的體貼,不讓她為難,不讓她覺得尷尬。

雖說今晚喝的都是低度酒,可程愛瑜是空腹飲酒,這會子胃裏真難受。景煊的這杯蜂蜜水,簡直是來給她救命的。也不和他客氣,豪氣的朝他舉了舉杯,仰脖子就喝了,喝完還意猶未盡的抹抹嘴,嘖了聲道:“別說,我還沒發現,這酒店的蜂蜜水調的挺好。我得去找經理,讓他再給我弄一杯去,我這頭還暈著呢!”

“你給我老實點,坐著歇會兒吧!”不由分說的將程愛瑜扣在懷裏,景煊低聲教訓道:“沒酒量就少喝點,別在那兒充什麼女中豪傑。”

其實,他並沒有告訴她,那杯蜂蜜水,是他找經理進茶水間親自調的。也沒有告訴她,他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過她,連她不舒服時,悄悄壓胃的小動作也注意到了……

“是是是,我不是女中豪傑,沒你能喝,也沒什麼酒品,成了吧!”翻了個白眼,程愛瑜繼續悶頭吃蛋糕。

而景煊,卻在這時忽然湊近她的耳邊,朝她的耳廓裏吹著熱氣道:“你的確沒什麼酒品,要是有,就不會——上我!”

“咳——”

程愛瑜被嗆著了,一陣猛咳,這才把差點噎著她的櫻桃果肉給吐出來。接著,她立馬放下盤子,憤然轉臉,同時背過手拂開他幫她拍撫著後背的手,瞪圓了眼睛瞅著他道:“景煊,你最好別在我爺爺的壽宴上惹麻煩!”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惹麻煩了?小魚,你為什麼不能對我公平點!”

片刻的輕鬆,毀在了他的話上。眼前這小女人,明明臉色俏紅,含羞似怯,可眼中閃爍的卻是咄咄逼人的光彩。

“因為……”程愛瑜的眸子一暗,眼神避開景煊,不經意間卻看見了疾步朝她走來的兄長。暗歎了口氣,她握緊了拳頭,壓下心中翻滾的情緒,淡淡的說了句,“因為這世上沒有公平”,就掙開了景煊的手,快步離去……

宴會持續了三個多小時,直到十一點才散場。

程愛瑜蹬著十公分的高跟鞋,挽著齊默勳站在門口,與家人一同送客。等送走了最後一位賓客後,她從經理手中,拿了張房卡遞給齊默勳道:“爺爺說小孩子不能睡太晚,我讓人給齊齊開了個房,已經安排他睡下了。你就別在移動他了,今晚陪他住酒店吧!”

“謝啦!”齊默勳從她手中接過房卡,轉而向還沒離開的顧景兩家人微微頷首,最後將目光落回到景煊身上,稍稍停留,就立刻收回視線,邁著從容不迫的穩健步伐,走向宴會廳角落裏的專用電梯。

程愛瑜並沒有因此而放鬆心情,因為這時,顧伯伯開了口,對程老道:“老爺子,今天乘著大家都在,不如談談泓慕和繁華的婚事,眼看著這兩孩子如今都事業有成了,若是再成個家,不久兩全其美了嗎!”

“嗬嗬,你以為老頭我不著急啊!我比他們爸媽還急,就想著,乘著我精神頭還好,他們婚後給我添個曾孫,我也能給他們帶帶……你瞧,我家這小丫頭就是我和曼妮一手帶大的,多機靈!”程老歎息著,同時朝站在圈外和繁華說話的程愛瑜招了招手,繼續道:“小顧,你瞧瞧這丫頭,和你家繁華多親熱。這孩子打小就跟著我國內外的到處跑,沒什麼朋友,就這麼一個大院裏的孩子,還能說得上話。你也留意著,若有合適的人,給她介紹介紹。”

“爺爺!您就那麼不待見我啊,那好,我明兒就走,您就眼不見心不煩,清淨了。”程愛瑜用撒嬌的口吻說著,轉眸拚了命的朝自己那對雖然有點無良,但還算寵她的父母遞眼色。

但不等她爸媽開口,挽著顧父手臂的明豔女子,扭著水蛇般的腰肢,款款一笑,上下審視了程愛瑜一番道:“哎呦,瞧著小愛瑜還害羞呢!其實程老,您也不必擔心,您孫女那麼優秀,什麼樣的男人找不著啊?恐怕都是和繁華那丫頭一樣,眼界兒高,誰誰都看不上眼兒。”說著,她挑起妝容得體的眉眼,朝顧繁華橫了眼,就又將目光收回到詫異身上,接著說:“我瞧,程老夫人今天請來的各界名流,都是數一數二的金龜婿,那裏還用得著我們來介紹。應該問問愛瑜,她啊,相中了誰!”

說話的女人,是顧父的續弦,但並不是顧繁華的母親,而是繼母。這女人倒有些本事,精通英法日三國語言,曾是顧父的得力助手,現在進了顧家門,就辭去了外交工作,在家相夫教子。對顧繁華,說不上有多好,但也不算壞,至少不像童話故事中那麼惡毒。

“哦?丫頭,和爺爺說說,奶奶今天請來的人力,有沒有誰,讓你想見第二回的?”程老打趣的問,眼神卻有意無意的朝景煊的方向斜了過去。

程愛瑜故意忽視程老的眼神,揚起下巴:“如果,他們是金龜婿,就留給喜歡掉王八的人吧!我對他們沒興趣。”

聞聲,眾人一愣,緊跟著笑了。

顧夫人卻覺得臉上無光的很,暗中握著拳頭,麵上卻還在不停的陪笑道:“也是,和愛瑜身邊的幾位男士一比,他們的確少遜一籌。嗯,我們不說這個,對了,愛瑜,聽說你留學的時候,讀的是音樂,彈得一手好,怎麼回國後卻讀了新聞?真可惜,我還沒聽過你那讓你顧伯伯交口稱頌的鋼琴獨奏呢!”

不知是不是錯覺,提到鋼琴的刹那,她感到握在手中的程愛瑜的手,猛地顫了幾下,那雙清亮的眸子也在那一刻變得晦暗。

但這一切發生的極快,隻是一瞬,就過去了。

“程老,既然客人都走了,我們也別在這站著了,去二樓茶室,邊飲茶邊談吧!”

顧父適時的說了句,將話題岔回去,同時也緩解了氣氛。圍繞在程老身邊之人,也都在跟著附和。

程老側臉看了眼孫女,不落痕跡的拍拍她的手背,就攥住她的手,“走,跟爺爺上樓,爺爺今天想常常你親手衝泡的鐵觀音。”

“那可不成,奶奶說了,超過下午三點,您就不準在喝茶了,我還是讓人給您熱杯牛奶,親手端給您吧!”穩住情緒的程愛瑜,抽出手扶著程老往樓上走。

程泓源則扶著程老夫人,跟上他們。並在後頭打趣道:“奶奶,您瞧瞧,咱家小妹是不是特有您的風範!將來,誰娶了她,那是撿了個寶,一定也是個持家有道的好妻子!”

“你小子,是拿囡囡開玩笑,還是損奶奶啊!”程老太太輕輕的賞了程泓源一巴掌,卻忽然停住了腳步。因為前頭走著的程老,突然停了,並轉過身來。

他晾了景揚一家夠久了,好似這時才想到一般,回頭站在階梯中央,朝下看去。卻見本與景揚夫妻交談的兒子媳婦,並沒有跟過來,但也沒說話,隻是相對立著。而在眾人頭去目光時,卻見景煊朝樓梯上看了一眼,意味深長的目光堅定的不可言喻,落在程愛瑜的身上,稍稍停滯,就立刻離開,投向程諾夫婦,鄭重而又深沉。

“程爸,程媽,小魚的事兒,我會負責。今天跟父母來拜見你們,一來是給程老賀壽,二來想和你們商量一下,我想——和小魚訂婚!”

——他會負責?

——和她訂婚?

一句話,兩個重點,令程愛瑜的腦海瞬間“嘭”的一聲,炸開了。

數不清的想法蜂擁而來,亂的她茫然,根本不知道自己這一刻在想什麼。而顧繁華的一聲低叫,卻讓腦子裏亂的跟鍋漿糊似的程愛瑜,驀然回神。

同時驚叫一聲——

“哥!”

眾人的視線,盡數透過,不覺倒抽涼氣……

打景煊出現在會場,程資炎就沒給過一星半點的好臉色。但因為身處環境與社會地位的種種束縛,程資炎一直以冷眼旁觀的姿態,防備著景煊,每當他有機會接近程愛瑜,他就從中作梗。隻是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一時不差,他最終還是和程愛瑜在用餐區獨處了一會兒。就因為那一會兒,程資炎捏碎了兩個香檳杯,避開前來攀談的人,把他的寶貝妹妹,從那家夥手上給弄了回來。在那之後,他也警告過那家夥,不要再打他妹妹的主意,但那家夥最終還是打了小妹的主意。

不,這不僅是打主意!

這完全是覬覦!

憑他?一個小小上校,也敢和他程資炎唱反調,也敢揚言說要娶小魚!

這混蛋,若不是因為他這禍水,小魚會——會很幸福!

忍了一晚上的怒火,在這一刻,因為這麼一句話,兼備表白與求婚的話,讓寵妹成狂的程資炎,徹底爆發了。急火攻心的他,也不顧往日樹立起的冷峻形象了,怒不可解的揚起一拳,就朝景煊砸去。

並怒吼道:“景煊,你他媽給我記清楚了!就算他媽全世界的男人都死絕了,我他媽養程愛瑜一輩子,也不會把她嫁給你!”

出人意料的是,景煊沒有動,硬生生的承受了程資炎的這一拳。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

程資炎的拳頭,從下方往上衝去,重重地砸在了景煊的側邊臉頰上,不用感受也能看得住,這一拳的力度極大,打的景煊都因為貫力而猛地偏了頭。

或許別人不知道程資炎的拳頭有多狠,但程愛瑜知道,打小就知道。若要比較,他和景煊在部隊中曆練出的拳頭,應該是不相上下的。非但如此,相比景煊中規中矩的武力,程資炎則是自成一體的野路子,換句話說,那是打小打架打出來的。

兩邊父母沒有勸阻,隻是各自往後退了幾步。

景煊隨意的用手背抹去唇角的血跡,抬眼冷睨著程資炎,仿佛目空一切的氣場又從他那雙傲然的眉眼間散出。嘴角隨即一翹,他不屑輕嗤,聲音冷然的甩出十個字:“她嫁不嫁,輪不到你來說!”

犀利的語氣,冷漠的聲音,猶如一盆開水,朝程資炎淋頭澆下,瞬間激的他胸中燃起的火焰,燒的更為旺盛,幾乎令他全身血液都沸騰了。

他握經拳頭,直言呼嗬:“好,算你有種!我今天非把你打趴下不可!”

說著,程資炎就又揚起了拳頭。

“哥——”

那個瞬間,程愛瑜腦筋發熱的放開了程老爺子的手,從眾人讓開的那條道上,快步衝下樓梯,朝即將爆發的兩人跑去,揚起胳膊,劈手攔住程資炎沒有收住的拳頭。但因為程資炎是認真的,用了全力,程愛瑜這一下挨得也不輕。

“小魚,你怎麼……”

上一秒還暴跳如雷,猶如暴君的程資炎,在下一秒就收斂情緒,變成了溫柔的綿羊哥哥,伸手捉住程愛瑜的胳膊,想要檢查。但有一隻手比他的更快,將程愛瑜攔了過去,仔細的替她檢查著胳膊上的那道紅痕,似乎微微鼓起,但並沒傷到筋骨。

“你發什麼瘋!這拳腳無眼,萬一傷到了筋骨,有你好受的!”景煊也沒想到,程愛瑜會這樣衝下來,好在當時在程資炎下手時,猛地扯了下程愛瑜的裙子,讓她和那道作用力少了些接觸,碰撞的不太厲害,隻要用冰敷一敷,就能消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