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生來身上就籠罩著一種日月同輝的光環。
我們,管這種光芒叫——與生俱來的氣質。
那麼,此刻,這種光環,正在景煊的身上發光發熱,熾烈如火,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程愛瑜抬眼看著景煊,他深邃的眸底,縮映著她的影子,霸氣內斂,卻依舊強勢的眼神,靜靜地將她籠住,毫不避諱。眼神對肆,程愛瑜是那樣的想要逃開這種幾乎要灼傷她眸子的目光,但就是無法控製住自己,移開視線。直到門邊傳來一聲很低的輕咳,才讓程愛瑜倏然回神,一回頭,猛然一驚——
“哥?!”
“喲,還知道叫人,嗯不錯,沒燒傻了!”隨手帶上門,程泓源走到病床前,輕飄飄卻飽含深意的眼神從景煊麵上劃過,微微一點頭,就伸手摸了摸小妹的頭,低頭瞧著病床上滿臉倦意,臉兒卻俏紅的妹妹,隨手刮了下她的鼻梁:“開心了,平時讓你注意身體,你就把我們的話當耳旁風,現在好了,住院了吧!哼,你這小混蛋,好說歹說都沒用,非得吃了苦頭,才知道疼,真是——真不知道拿你怎麼辦才好!”
“哥……”微微皺眉,程愛瑜愛嬌的喊了聲,輕輕捶了下程泓源道:“我這不好好的嗎,就……有點小毛病,發個燒,僅此而已。你看著,我等回家睡一覺,休息兩天,改明兒就又活蹦亂跳的了。嗨嗨嗨,別用那種眼神看我,你不也說過嗎,發燒是好事,越燒越聰明!”
“聰明?姑娘,我那說的是小孩子,小孩懂不?你多大了,你今年都二十五了,持續高燒是會燒壞腦子的!好,咱不說這個,就說小孩子,那也得及時就醫,否則,別說能不能聰明了,這腦子日後能不能用,都得二話!”程泓源再度伸手,狠狠地敲了下妹妹的額頭,毫不客氣的傳達指示:“這次是警告處分,我可告訴你,要有下次,我不會給你瞞著家裏人了。你就等著被大哥綁回家,二十四小時嚴密監控吧!”
一聽這話,程愛瑜原本瞪著的眼睛,就立馬眯了起來,臉上跟著揚起笑容,乖巧的扯了扯程泓源的袖管,孩子氣的對他撒嬌,搖了搖他的手臂。若不是因為兩人離得稍微有些遠,她現在身上又沒什麼力氣,估計就已經蹭上去了。
“二哥……你不會的。我家二哥最好了,最疼小魚兒!”
“別給我戴高帽子罐蜜糖,哥哥我不吃你這一套!”程泓源故作生氣的推開她,又伸手揉了下她的發頂。
程姑娘見這軟招不成,就再換一招,幹脆眉梢一揚,眼尾兒一抬,做出一副生氣的模樣,眼底閃著壞主意的瞪了眼程泓源,嘟著小嘴兒,氣哼哼的說:“哼,那我明兒就給未來嫂子打電話,把嫂子拐過來,讓你一人睡冷被窩。我還要二十四小時嚴密霸占嫂子,絕對不給你任何挨著嫂子的機會!程泓源,我說到做到!”
“喲嗬,長本事了,會威脅我了!”別說,程泓源還真服了,本想伸手戳了戳程愛瑜的額頭,卻見一隻修長有力的手適時攀上了程愛瑜的額頭,似乎在測量她的體溫,但程泓源卻不得不在這個時候,轉手改道,摸了下妹妹的小臉蛋,就趕緊縮回來。“好了,這次就放過你。不過隻此一次,下不為例,知道嗎?小妹,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又是一個人在外頭,要懂得自己照顧自己。誒,有什麼不舒服的,別都藏在心裏。今天,要不是唐楓,我根本不知道你病了……”
“那廝兒是個大嘴巴!”
程泓源瞪了她一眼:“合著你還想瞞我呢!”
程愛瑜癟癟嘴,舉手投降。反正他都已經知道了,多說無益。
程泓源斜了眼小妹,眼尾兒卻掃過真貼心的給她換冰貼的男人,眼神微沉,似乎在那一瞬凝定,思考著什麼。不過很快,他就收回稍稍流露的心思,轉眸看向了小妹,神色漸變嚴肅。
“我剛剛和蘇敏赫見了個麵。”
“蘇總?”
“嗯,畢竟是他把你送到醫院來的,怎麼說也得感謝人家。”程泓源斟酌著,並沒有將父親有意要用程愛瑜和蘇家聯姻的事兒說出來。隻在這時,抬頭看了眼景煊,見他臉上還是淡淡的,在心裏又重新估量了這個男人,為他多加了幾分。短短數秒,他就調轉回視線,滿眼寵愛的看著程愛瑜,朝她揚了揚下巴道:“妞兒,等回頭你給你們蘇總去個電話,等病好了,請人家吃頓飯。別讓人家說,咱們老程家的人,不懂禮貌,知道嗎!”
“放心吧,這點兒事,我還是知道的。”對與蘇敏赫的反常,程愛瑜雖然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但還是心理感激他能看在大家長輩相熟的麵而上,沒給她直接裹個草席子,從辦公室扔出去,再讓eva給她拋“屍”街頭。不過以蘇敏赫的潔癖程度,估摸著去一次醫院,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他都會處於一種極度不正常的範圍裏,嗯……要小心!
“喂喂喂……小妹,你想什麼呢,喊你這些神兒都不見你動一下。”
程泓源抬頭又看了眼,正在給程愛瑜放慢點滴速度的景煊,在心裏又歎了口氣。真不知道拿這兩人該怎麼是好,不過他這個當哥的,能說的,能做的,都已經夠份兒了,接下來,就得看這兩人自己怎麼走了。但不論他們怎麼走,他這個名嘴大狀,總不能該行幹起扯皮條的勾當,給兩人剝光了鎖房裏,閉門造人吧!
“是你在想什麼有的沒的呢吧,笑的——也太賤了!”程愛瑜眯著眼睛,瞅著兄長,見眼前遞了杯水,她剛想抬起軟弱無力的手,拿杯子就自動遞到了她的嘴邊,微微傾斜杯身,壓根沒有讓她動手的意象。程愛瑜抬眼看著景煊,像是被驚到的小兔子,立刻垂下眸子,將視線平緩的滑向程泓源,略有些尷尬的就著景煊的手,喝了半杯水,潤了潤有些幹啞的嗓子。但這心裏,卻伸出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熱流,瞬間就暖了她的心坎兒,漸漸充盈,與另一半的冷意相互對抗著,糾纏著。
“小兔崽子,越發兒的沒大沒小了,說誰賤呢!”坐了半天都沒人給遞杯水的程泓源,唬了眼妹妹,自己拿了個一次性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水,邊喝邊咬牙切齒的說:“你是皮癢了吧,改明兒回去,哥請你吃皮帶炒肉絲兒……”
“噗嗤,你還說我,我要是小兔崽子,你是什麼,咱家是什麼!兔子窩啊!”程愛瑜這會兒似乎精神頭兒挺足的,笑的神氣活現,還磨了磨牙,笑眯眯的彎著眼睛揭程泓源的短道:“咱打小長到大,就沒嚐過皮帶肉絲兒是什麼味兒,倒是二哥你,吃的是最多的!”
那是,從小到大,不論她有什麼錯,家人都會笑眯眯的摸摸頭的頭,在把錯推到她那三個哥哥的頭上。誰讓他們是哥哥沒照顧好妹妹呢?就連最能鎮得住她的大伯,在這種問題上,也和老爺子他們一樣,站在同一觀點上。而相比大哥和三哥,程泓源是打小替她挨打挨得最多的一個,不過他倆的關係也是最瓷實,最沒大沒小的。
“也不知道是為了誰!”程泓源伸手就要賞她個巴掌,卻見程愛瑜下意識的抓住眼前人,就往人家身後躲。
和小時候的動作如出一轍,幾乎是出於本能的抓著具有保護性的人,往後一縮,在稍稍伸出頭來繼續挑釁:“怎麼被戳了痛楚,不淡定了?你還有好多軟肋呢,要不要我一一說出來?景煊,你知不知道……”
話語戛然而止。
程愛瑜抬頭看著被自己緊握著手的男人,那微微彎著的眼睛,倏然間睜開,眼神也冷了下來,但眼底的一抹慌張,是如何都遮掩不去的。
她,她怎麼會……
習慣是種可怕的東西,就像程愛瑜小時候那樣,她習慣了眾心捧月,習慣了追著景煊跑,習慣了他的包容,習慣了他的保護,更是習慣了有他帶在身邊的那份安然。而如今,當她習慣了他的一切都消失在她的生命裏時,他又突然出現,打亂了她的習慣,甚至強行改變了她的習慣,漸漸融入了她的生活,和她糾纏不清,以至於此時,她居然下意識的抓住了他,和他說……
“咳咳——”程泓源瞧出了端倪,握著拳頭,在唇瓣幹咳了兩聲,給程愛瑜喚回魂,又抬腕看了看表道:“時間差不多了,我還得會酒店整理明天上庭的資料。小魚寶貝兒,明兒哥哥下庭再來看你。你好好休息。”頓了下,他抬頭看著景煊,“不用送我,我自己走。謝謝你照顧她,有你在,我放心……”
男人間的對話,沒有小姑娘那麼纏綿,隻是簡單的一個眼神,或是微微頷首,就能了然彼此的心意。
而程泓源出了門,她和景煊就等於又陷入了一種尷尬的處境裏。
不多會兒,特醫拿了新的血樣報告過來,又給她做了個常規檢查,之後讓護士給她換了點滴,繼續輸液。
而她似乎和誰都能揚起微笑,甚至妙語連珠的調侃幾句,唯獨單獨麵對他時,是那樣的安靜,安靜的連嘴角的微笑都是那樣的刻意。
景煊微微握經拳頭,在緩緩鬆開,看來要打開她的心結,他還有段路要走啊!
景煊又給她換了個冰貼,並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接著又拿了體溫計給她:“張嘴……含住了!”
程愛瑜依言,真張嘴叼著那個冰涼涼的老式體溫計,但腦子裏怎麼就竄出了顧繁華上次發燒時,她拿體溫計往顧大小姐塞嘴裏戳時,顧大小姐眉眼一挑,故意冒出來惡心她的話呢——“小魚,我怎麼感覺,含著個體溫計,跟blow—job式的。就是這玩意兒,實在是太細了……”
靠,她在想什麼!
程愛瑜還真有點臉紅,好在景煊正站在落地窗邊,背對著她,不然她還不知道要怎麼窘呢!
嘩啦——
厚重的窗簾拉開,窗外,冶豔的陽光透過玻璃,折射進來,灑下一地碎金色的光芒。
程愛瑜微微眯起眼睛,看窗邊的景煊,因為濾光玻璃的作用,使得這日光變得柔和了許多,帶著種屬於晝夜交替間的柔媚,柔柔地灑在床前,泛著金紅色的光芒。適應了燈光的程愛瑜,看著這樣的陽光,有些眼睛發酸。但她還是不舍的抽回視線,那溫柔的光線,在景煊周身暈開,仿佛給他高大挺拔的身上描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威嚴而又神秘。
——“咱景哥,這身板勾的姐姐我是心神蕩漾啊!小魚兒,你有福氣嘍!”
顧繁華不正經的話音,又跳入了程愛瑜的腦中,不知道為什麼,當時隨口玩笑,並沒上心,但今天卻又想了起來。甚至……她還真認真的去看了,默默地打量著背對著她的男人。身修腿長,腰板兒筆挺……這身板,擱在人堆裏,還真是數一數二的,也難怪控身材的顧繁華會覺得心神蕩漾,百看不厭。其實景煊的身材屬於標準的高瘦型,然而長期的部隊生活與軍事鍛煉,將他的肩背鍛煉得比同齡人要堅實很多,是明顯的倒三角身材,黃金比例。而他全身的輪廓很分明,硬朗且挺拔,肌肉線條更是漂亮得沒話說,她看過摸過還……咬過,所以她的發言,絕對中肯。這樣的身材比例,相當的百裏挑一。如果非要用四個字四個字的形容,那她此刻想到的就一舉——玉樹臨風,日月同輝。這男人的皮相,的確沒的說,就連骨頭架子都透著一股別人沒有的別致勁兒,難怪唐楓每次見了繁華說道景煊身材時,那眉飛色舞的模樣,就一個勁的冒酸泡泡,直嚷嚷著伸手拽她,讓她這個摸過景煊的人,也摸摸他的,在憑良心的說一句,到底誰身板兒更好!
……
想著這些嬉鬧,程愛瑜不經意的笑出聲來。
景煊無聲的轉頭,看漆黑的眸看著她映著碎金般陽光的眸子,闖入眼中,是無與倫比的透亮與溫暖。但隻是一瞬,那笑容就消失在她鍍著層金色的深眸中,消失的無聲無息……
罷了,她既然不願意走出來,那她就把她從她的世界裏拽出來吧!拽不出,他就擠進去,隻要她的心裏還有足夠的餘地。
景煊走過去,給她調整了下輸液速度,伸手拿了她含在口中的溫度計,看了看——三十八度。嗯,快回到正常體溫了。
稍稍安慰的景煊,鬆了口氣,隨手將體溫計反倒一旁的消毒杯裏,轉而拿了電子體溫計,放在她耳廓裏又測了下,確定溫度相差不大,就記錄了下來。“還有點發燒,不過比剛來的時候好多了。”景煊放下手中的筆,掃了眼溫度記錄,轉身在她床邊坐下,一直胳膊繞過她的後頸,輕輕地攬住程愛瑜,將她半環在懷裏,並將手中拿著的藥片塞到她的口中,接著又給她拿了剛倒好的水,低頭輕輕地吹了幾口,就遞到她唇邊,喂她喝下去,“慢點兒喝,小心嗆著!”
程愛瑜抿著杯邊,小口小口的喝著,心裏更不是個滋味。
這周到勁兒,他到底是要唱哪出啊?
溫熱的清水,順著口腔緩緩劃入腹中,似乎又一股熱流,從唇齒間滑落,暖了她空落落的胃,卻是那樣的令人心安。
但這樣的安逸,對程愛瑜來說,卻是短暫的,就像一瞬即使的夢,讓她想要沉醉,卻又想要快點兒醒來。
一杯水,喝了大半,程愛瑜怕再喝下去自己要尿崩了,趕緊伸手拽了拽景煊的襯衫衣擺。一僵,卻又趕緊收回手,低聲問道:“你不要回部隊嗎?”
“師長給了探親假,不過明天中午要回去報到,市裏有個會。”景煊放下杯子,靠在床頭環抱著她,伸手摸了摸她還有些發燙的臉頰,忽然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是要趕我走,還是不舍的我走?”
程愛瑜頓時後背僵直,想起來,但好像這高燒耗幹了她的力氣,令她連掙紮的辦法都沒有了,隻能盡量的僵著不去挨他那被顧繁華稱為“視覺”的胸膛。當然,顧繁華是隔著衣服看的,而她是剝光了評定過的。
得,她又想歪了。
“哼,我這是怕你拿我們納稅人的錢,不為納稅人辦事兒,才提醒你一句。”收回心思,程愛瑜啞著嗓子,用特嚴肅的口吻說了句。轉即又道:“還有,不是探親假嗎,不用陪幹爸幹媽?”
她也挺奇怪的,這探親假怎麼就那麼點兒短,難不成是讓他支援航天事業建設?花錢做一天飛機玩,飛十幾個鍾頭到大洋彼岸,和他爸媽來個熱情擁抱,在坐飛機回來……這有並吧這!
正想著,程愛瑜剛好抬頭,這麼一偏臉兒,視線就和景煊的又撞在了一起。卻見他霸道的眉眼,此刻含著淡淡的笑意,柔軟了他眼角眉梢的線條,與冷硬的氣勢。接著,沒等她來及低頭把腦袋藏起來,就聽景煊開口,貼在她的耳邊,朝她的耳廓裏呼著熱氣道:“探親假,也可以去探望女朋友。”
“誰是你女朋友!”程愛瑜尷尬的頭腦發熱,原本快要冒熱氣的臉上,此刻的溫度估摸著都能做個煎雞蛋了。大概,和四九城夏天裏的地表溫度一樣,趕巧了還能燙個貼餅兒什麼的。
“你啊!”景煊輕輕地捏了捏她滾燙的臉蛋,就那麼直勾勾地看著她,勾起唇角:“現在不是,早晚也會是。怎麼,你想越過女友階段,直接晉升景太太?”
如果是那樣,他現在就麻溜兒的去打報告!
那雙眼睛太亮,亮的程愛瑜都不敢看過去,趕緊別開臉,還伸手摸了摸眼角。她甚至有些懷疑,醒來後與景煊的幾次對視,她微微有些發痛的眼睛,是否因為和他對視的交戰,而受了內傷。否則,她怎麼會出現這種奇怪的幻覺,覺得自己又看到了小時候的景煊。
“我是不是病的特厲害,出現了幻覺,還回光返照?”她下意識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說完,自己就後悔了,趕緊閉嘴。
本以為景副師長要怒了,非得撂挑子走人不可。哪曾想,他居然從身後將她環住,並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將她的臉偏向他,然後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很輕很輕,卻好似飽含著無盡的纏綿。
接著,那動聽的聲音又在耳畔響起:“這樣呢?你覺得是幻覺,還是回光返照?”
紅潤而又柔軟的舌尖,從唇間伸出一丁點,舔了舔幹澀的唇瓣。程愛瑜並不知道,這個動作在她做來有多撩人,若非她還病怏怏的躺在自己懷裏,景煊估計非得把這撩人的小家夥剝了扔床上,狠狠地收拾一頓。
“呃……我果然病的不輕。”此刻的景煊,太溫柔,溫柔而又深情,就連眼底似乎都浮現出一抹疼惜之色,略帶寵溺。
那是自然而然的流露,不自知的。
那是她看不懂的深邃,無法自拔。
此刻,麵麵相覷的兩人,卻是兩種形態,卻都糾纏在這八年的空白裏。
對他,程愛瑜已經說不出是愛是恨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她依舊喜歡他,隻是她再用這些年培養出的良好的控製力,勒令自己堅定的站在那道坎前,始終不肯再往裏走下去。
她,怕了!
對她,景煊早已抱定了要將她徹底占領的心思,雖說不知道這種心思算不算事哎,但他可以肯定,自己還像以前一樣喜歡著她,從開始就不是大哥哥對小妹妹的那種喜歡,而是對待一個女人。隻是,他每往前一步,她就往後退縮,看來隻能將她逼到牆角,才能抓住這隻狡猾的隻會躲避他的小獅子。
他,更為堅定!
“那就再試試看,這樣是不是夢。”
景煊輕吻她的側臉時,輕飄飄的聲音就像是落在了她的毛孔中,震得她心神俱顫。接著,他的唇慢慢劃過她的頰邊,又一次落在了她的唇上,用舌尖描繪著她的唇瓣,唇峰,流連在這兩片柔軟之間,輕柔而小心的,細細地吻著她。
“唔……”幹澀的唇瓣,得到了滋潤,但她卻是那樣的想要逃離這個讓她發瘋的懷抱。可她心裏的另一個聲音,卻在與她的理智抗爭,不想拒絕。
“程愛瑜,我聽到了……”稍稍離開她的唇,景煊在她的耳邊低聲說:“我聽到了,你在昏迷時叫我……你心裏,是有我的!”
篤定的聲音強硬卻又纏綿的落在她的唇間,不由分說的再次壓下,等待她的是更炙熱,更細膩的吻。看似霸道強硬,不容拒絕,卻又是那樣仔細謹慎,溫柔小心。更不可思議的是,她,想要回應這個吻。
舌尖微微挺進,半分有慌亂推開,步步逃離。而他似乎因為她在晃神間的挑逗,而更為賣力,狂舌橫掃她的口腔,循循善誘的捕捉著那靈巧而又不老實的小舌頭。
她退縮。
他前進!
她推開。
他撲會!
她節節敗退。
他橫掃陣地!
幾番火熱的唇齒糾纏,交織著女人細微的哼吟,與急促的喘息。而男人始終強勢的占據主導地位,引領著女人卻享受這個充斥著消毒水味的法式長吻……極盡纏綿,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