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副團,我很欣賞你穿著軍裝英姿颯爽的模樣,也欣賞你的這份直爽。但說到男人呢……你看男人的眼光,真的差了點,景煊就有你說的那麼好嗎?嗬嗬,不論他好壞,你今天來宣戰的對象,是弄錯了!我和他,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層關係,至於喜不喜歡的……這事兒,我說了不算。”
說完話,程愛瑜站起,走到一旁,給自己拿了支護手霜過來,輕輕地朝手背上擦拭著。整個過程,沒看柳眉一眼,好似剛才那番話,根本不是在對他說的。
這讓本就氣惱被忽略的柳眉,此刻儼然壓不住心底的那份傲氣了,她似乎真的撞見了對手,而這個對手的驕傲,比她更勝一籌。
按照她自己的理解力,柳眉把程愛瑜剛才的那番話,全部歸為——羞辱。
是一種成王敗寇的羞辱,讓柳眉深深的覺得,程愛瑜話裏話外都是自信滿滿的高傲,好似篤定了景煊,不會從她身邊離開一樣。
“程愛瑜,你別以為你是程家人,我就不敢怎麼著你!”柳眉咬了咬牙,最後還是沒人住,率先摘掉了和善的麵具,全然忘了自己來隻是想恐嚇程愛瑜的最初的目的。起身走近,她劈手奪過程愛瑜手中的那支護手霜,冷聲低嗬:“我提醒你,別太目中無人!不是隻有你,才有後台的……”
“後台?”程愛瑜略微揚眉,目光落在柳眉今天精心修飾過的明豔的臉上,微揚的驚訝聲,在空氣中散開,隨即又陡然變得冰冷,緩緩吐出一句:“原來是我高看了柳副團一眼,你的今天,全靠後台啊!”
她想挑起戰火,那她就隻能潑水了。
“你——程愛瑜,你別欺人太甚!”
“那隻狗看見我欺負你了?柳副團,說話要注意分寸啊!”程愛瑜上下打量了柳眉一眼,緩聲道:“我還以為,你今兒是來探病的,沒想到還真是來惹事兒的。那麼,我隻能按照,之前說的辦了——柳副團,大門在那邊,請自己出去,別讓我打電話叫保安上來,到時候,這顏麵掃地的不是我,而是你。”
“程愛瑜,你知不知道,惹了我,是什麼後果!我警告你——”她揚手,但拳頭並沒有落下,而被程愛瑜突然而來的招式一擋,手腕翻轉,就那麼輕巧的給扣住了。不覺,柳眉微訝的嗔大眼睛,張著嘴,卻半晌都說不出話來了。
這女人,居然還會功夫?
柳眉的張揚跋扈,惹怒了程愛瑜。她微微眯起眼睛,掩去眼底那抹冷然的銳氣,嘴邊的笑意,盡數收斂,隨後狠狠地甩開柳眉的手:“警告我?你不配!”
如此嗆聲,戰火,迅速升級!
被甩開手的柳眉,完全無視了地方上不能打架的規矩,倏然轉身,抬腿就是一記漂亮的後踢,朝程愛瑜猛地進攻而去。
程愛瑜側身避開,同時飛速伸手,試圖扣住她的腳踝,但因為長久不練習,這動作終究是慢了一拍,就扣到,隻能下壓身體,讓她的腿從麵前掃過,這才險險避開。不過著動作間的流暢自如,到有股子專業的利落狠勁兒,讓柳眉見了都覺得驚詫不已。
“沒想到你還會兩下子,怎麼,不敢打嗎!”
柳眉伸手不停,沒招沒式都快得讓人躲閃不及。但程愛瑜像是能夠立即猜到她的招術,每次都能過迅速的躲開,隻有一次讓她的拳頭從手臂龐擦過。
“我說過,你不配。”程愛瑜似笑非笑的躲過柳眉的全角,語調中帶著一縷不以為意的嘲諷:“打架是一種不理智的行為,大自然常見的,是雄性生物在求偶時的毆鬥。屬於——獸性行為。怎麼,難不成,柳副團也是隻發了情的畜生?”
“程、愛、瑜!你找死——”
冰冷的眼眸迸射出寒光,柳眉快步向前逼近,右手直直出擊,最受飛速上揚。長哀怨身體後仰,避開她以上半身為主要目標的進攻,轉身朝玄關方向走去,伸手按下報警鈴。轉即揚眉笑道:“柳副團,你可以收手了,免得保安上樓,看見你一個軍人在我這兒撒潑的模樣,有份。”
“程愛瑜,我今天,本來是想和你好好談談,讓你放棄了他。如今——哼,我會讓你後悔的!”柳眉扔下一句狠話,就要出門。
用打太極的方式,對付柳眉的程愛瑜,在這時卻伸手攔住了門,擋住了她的去路。
微微揚起下頜,程愛瑜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柳副團,你打進了我這門起,就帶著一身濃重的火藥味。如此,還說是要來和你好好談談的,你不覺得這話聽起來很好笑嗎?”
“哼!”氣得直磨牙的柳眉,倒也意識到若被人看見她和程愛瑜纏鬥的後果的嚴重性,就沒在繼續挑釁。而她也感覺到了,程愛瑜根本就沒有被她挑釁道一星半點,真不知道這女人的心到底是用什麼做的,居然麵對情敵都能那麼理智。難道,她就那麼自信,一點也不怕景煊會被她搶走嗎!
“柳副團,你這種威脅的方式,我小時候就用過,因為那個男人。”程愛瑜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和柳眉說著話,也許是剛才的一幕,讓她想起了小時候的某些趣事,不自覺的就說了出口,嘴角還染著一抹很淺的笑:“那時候,我很喜歡他。上去就給對方的小姑娘,打趴在地,還很凶悍的命令她不準哭。現在想想,覺得那時候的自己,有些好笑。大概是明白了,有些東西,該是你的,就是你的……景煊是個人,不是物品,我們不能左右他的思想,不是說靠卑鄙手段,搶就能搶走的。而且,我也奉勸你一句——愛情,不是戰場。”
“別說的一副,你好像什麼都看得很通透的樣子!”柳眉望著麵前這個同樣驕傲,且不失美麗與儀態的女子,心中糾纏在一起的情緒,忽然化作一句話,脫口而出——
“你果然愛著他!那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和他是什麼關係嗎!”
“嗯?”程愛瑜回望她,淡淡的笑了笑:“你們倆要真有什麼關係,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嗎?”
“你就對你自己那麼有信心嗎!”
“對他,我早已不相信自己。”麵對她尖銳的問題,程愛瑜坦然回答,嘴角的笑意卻緩緩收斂,但那雙深邃的直直闖入柳眉視線的眸底,卻藏著一團糾纏難解的深意。而在她打開門的刹那,婉轉的聲音從她唇齒間溢出:“隻不過,我現在對那個人……稍微有了一些信心而已……”
十分鍾後,程愛瑜又坐在沙發上會客。不過這次,坐在她對麵的人,換了。
“真沒想到,打上次壽宴一別,咱們這麼快就又見麵了,疏狂。”程愛瑜將調製好得奶茶,放在喬疏狂麵前:“嚐嚐味道如何!算是回請你上次的款待!”
意料之外的事兒,今天也不少。
她沒想到,自個兒開門讓保安送柳眉下去的時候,正好撞見了跟在保安後頭的喬疏狂。這才知道,原來他跑到了保安那兒,拿出了上一期的雜誌,指著專訪照片說,自己是她的采訪對象。盡職盡責的保安一聽這話,又同一時間接到了程愛瑜的警鈴,就幹脆把喬疏狂給帶了上來。
“嗬嗬,我的到訪讓你很驚訝?”他微笑,嘴角似乎綻放出朵朵桃花:“隻有驚訝嗎?我還在想,小魚會不會有想念上次那種巧克力了。”
說著話,他伸手接過程愛瑜遞來的杯子,指尖從她的手背上輕輕滑過,仿佛不經意,卻又像是故意撩撥。接著,喬疏狂呷了口奶味十足的英式奶茶,慵懶的抬眸,仔細的打量著眼前清瘦了許多的人兒,抬起眉梢。
“是挺驚訝的,我沒想到,你會來這裏找我。”程愛瑜友好的看著喬疏狂,那眼神似乎永遠都是那樣,寧靜中透著股子疏遠。“說吧,有什麼事兒?”
“我這剛回國,聽你堂哥說你病了,就來看看。”狐狸似的眸子微微轉了轉,隨即翹起唇角,微微掀開紅唇,伸出舌尖舔了舔唇上沾上的奶沫兒,凝視在她身上的眸子,也隨著他的動作漸漸眯了起來。
看著那舌尖親親卷過白色的奶沫,唇齒間的無限風流,引得程愛瑜在那個瞬間微微有些慌神。不過她很快就收斂住了心神,微微低頭,喝了口杯中溫熱的紅茶,凝下心緒,又抬頭看向喬疏狂。卻見他忽然起身,朝她的方向走來。
“這是什麼?”
他忽然遞來一個漂亮的環保袋,個頭不大,分量卻不輕。
“你說過,你不會拒絕巧克力。”喬疏狂輕輕按了下她想要抬起的手,旋即不落痕跡的抽回自己的手,同時轉身又退回自己的座位上道:“我這幾天在瑞士,給你帶了些巧克力。當然,如果我知道你現在生病了的話,一定不會給你選這種禮物。”
出於禮貌,程愛瑜沒有拒絕,朝他微微一頷首道:“如你所言,我不會拒絕朋友送的巧克力。謝了!”
朋友?嗬……
聽著她特意加上的兩個字,喬疏狂就知道了自己在她眼裏的定義,倒也沒說什麼,隻是勾著嘴角,意味深長的瞧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