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要磨合過,才知道適不適合(1 / 3)

午後的陽光,猶如細碎的金子,燦爛的灑在跑馬場中。幹淨、透亮,即便炎熱,但從樹影間穿過,到驅散了不少酷熱的暑氣,看起來,都令人覺得心神舒暢。

但程愛瑜牽著白連長給她挑的馬,來到跑馬場中時,正看見一身正裝的蘇敏赫,已經騎在了馬上。米白色的giorioarani西服,剪裁完美,將他頎長偉岸的身影勾勒的恰到好處,與他胯下的棗紅色烈馬,形成鮮明的色彩對比。疾馳間,鬃毛猶如燃燒的火焰,美豔至極。而他,高高地騎在馬背之上,猶如巡視的君王,高傲的將軍,俊朗的隻可意會不可言傳。而那雙眼睛……

這是程愛瑜第一次看見他露出這樣的目光,不是那種冰冷的淡漠,而是從未見過的灼熱專注。猶如叢林中的猛獸,天空中的雄鷹,目光如炬的直視著前方,鷹隼般鋒利且深邃。

不禁注視。

蘇敏赫似乎感覺到了背後的目光,猛地調轉駿馬,朝程愛瑜的方向奔馳而來。

仿佛是一道棗紅色的火光,衝著程愛瑜的方向疾馳,耳邊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幾乎震耳。但程愛瑜沒有移動分毫,隻牽著身邊的棕色駿馬,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那匹駿馬漸漸貼近自己,近到似乎伸手就能摸到那匹駿馬時,蘇敏赫猛地一拉韁繩,及時勒住。

棗紅色的駿馬忽然揚起前蹄,倏然高懸與空,仰頭發出雄渾的嘶鳴。接著,蘇敏赫在一拉韁繩,熟稔的動作,就好似早與這馬兒有了默契一般,令馬兒落下了前蹄。

這前蹄,距離程愛瑜隻有幾厘米,極近,卻因為這距離,而讓人感覺到了剛才刹那間的危急。若是稍有差池,程愛瑜這小命兒,今兒可就算是葬送在這馬蹄子下了!

而這年頭,被馬踏死,大概還真是件稀奇的事兒!

“怎麼不躲!”

蘇敏赫皺著眉頭,動作利落的翻身下馬,舉止間不能看出,是個常常騎馬的行家,甚至有可能不遜色於專業騎師。

程愛瑜看著眼前逆光而立的男人,望著他收斂了桀驁之色的眼底,似乎又恢複了那不知藏了多少秘密的冷漠的眸子,卻似乎從這眸光中看到了一絲關切。

若是從前,她會下意識的認為,這是他作為上司對下屬的關心,而如今,她似乎明白了這眼神的真正含義。

程愛瑜下意識的緊握住手中牽著的韁繩,朝他揚起了嘴角,眼底的笑容若隱若現,掀起唇瓣開口說道:“不用躲,你有這個本事可以及時收住。”說著,程愛瑜就調整好了心態,放鬆了手中的韁繩,轉頭看了眼身邊眼神溫順的棕色駿馬,伸手摸了摸馬兒的鬃毛,接著說:“我想,這場比賽也不必要的了。蘇敏赫,你贏了,你的騎術我甘拜下風。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蘇敏赫凝視著偏著臉,一下下溫柔的撫摸著駿馬的程愛瑜,目光攏聚在她的頰邊,仔細的看著,似乎想要將她此刻的溫柔珍藏,又仿佛想在她溫柔的眼波中找到那份真實的存在。但他找不到,隻能作罷,無聲的歎了口氣,好一會兒才淡聲開口。

“上馬吧,既然有空,就陪我遛一遛。剛才白連長也同意了的,咱們就在這片的跑馬場遛遛,林子深處,咱們就不去了。”頓了下,蘇敏赫又補了句,“剛好,聽聽我的問題。”

程愛瑜轉過臉,微微揚眉,應了聲:“好吧!”

話音落,她踩著安全馬鐙,輕巧地揚身上馬。站在一旁的蘇敏赫,剛把手抬起來,就看見她已經穩穩地坐在了馬上,倒也沒覺得尷尬,隻把手插回了口袋,仰頭看著馬上那嬌小的人影。他忽然覺得,程愛瑜這樣看起來,少了份柔媚,多了份英朗的巾幗之氣。

“動作不錯,很標準。”

他毫不吝嗇的誇讚了句,轉即也翻身上馬。

程愛瑜也不和他矯情,揚眉言謝,之後揚鞭而去。

兩人在馬場中追逐著遛了幾圈,等兩人放慢速度時,蘇敏赫提議朝林子裏去轉轉,程愛瑜看著那片林子並不深,同意了。

騎著馬,兩人並齊的走在那條林蔭道上,誰也沒說話。直到蘇敏赫開口,打破了此刻奇怪的氣氛,也打斷了她的遐思。

“小魚,你的馬術是程老教的吧!”

“是啊,我爺爺很喜歡這個,還養了幾匹。”悠閑漫步,程愛瑜權當閑聊的和蘇敏赫說著話,同時在等待著他那個不知是什麼的問題。

“嗯……那你馴服過烈馬嗎?”馬蹄“噠噠”地踩著地上的落葉,走得很慢,而蘇敏赫的語氣似乎也慢了起來。

聞言,程愛瑜伸手整了整領口,朝蘇敏赫偏過頭說:“大概十二歲左右的時候吧,我爺爺從外頭收了匹好馬,性子烈極了,許多騎師都無法馴服它。我呢,很希望馴服這匹野馬,結果,卻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嗬嗬……那次好像摔得挺慘的,不過覺得特別開心。但現在,我一點也不喜歡馴服什麼,不愛挑戰極限,烈馬呢,也在都不碰了。可能這就像咱家程老夫人期待的那樣,她家的小烈馬,終於有了點兒溫順氣兒。現在的我,喜歡溫順的馬兒,至少,不會讓我費心思的去征服他,就好比人一樣,隻有選擇和自己相配的,合得來的,才不會弄得一身都是傷。”

蘇敏赫身子微微繃緊,但臉上的神色,始終是淡然自若的。他何嚐聽不懂程愛瑜話裏話外的意思,隻不過沒有到哪一步,誰都不會知道將來如何。

深深地看了眼程愛瑜,蘇敏赫調轉話鋒,順著話題邊說邊伸手撫摸著身下的馬匹,順服那棗紅色的鬃毛。

“烈馬有烈馬的好處,溫和的馬兒,也有它的用途。比如烈馬,最適合用作賽馬中,因為它素對最快,行如疾風,但性子很傲。而溫順的馬兒,則是目前國際大賽馬術項目的不二之選,高雅溫和,極好馴服。所以,愛瑜——馬有不同,性格也不同,就和人一樣,適不適合自己,都要靠磨合。”

“嗬嗬,可賽馬終究是賽馬,隻有在寬闊的賽道上,才有它的用處。”而她即便是賽馬,也不在他的賽道上。

“是嗎?”蘇敏赫動著唇瓣,低聲念了句什麼,轉而用餘光掃了眼程愛瑜,並未言語。

到是程愛瑜出聲打破了此刻的沉寂,轉眸望著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掛著笑容,淡淡地問道:“對了,你還沒說要問我什麼。剛才的賽馬,我可是直接認輸了的。現在,你可以問了!”

蘇敏赫偏頭看著她,眸子慢慢地眯了起來,凝視著她,直直地闖入了她漆黑的瞳孔中,暗中探尋了好一會兒,又轉頭看向前方,駕馭著馬兒,帶著她走出了樹林。卻在樹林外的陽光,猛地將兩人包裹時,他緩聲提出那個問題——

“程愛瑜,你喜歡的人,喜歡你嗎?”

當晚,齊默勳坐在蘇家的餐廳裏,陪蘇家老爺子吃著晚餐,可這心思卻飛到了遲陽那裏。他就是搞不懂那個女人,到底要怎麼樣,才能馴服她。更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一回來,就會和她糾纏不清,難道當年的損失還不夠大嗎,這一次,他是想要報複,還是想要她徹底的臣服?

與此同時,被齊默勳不管是愛是恨,卻都記在心上的女人,正躺在酒店客房的沙發裏,睜著一雙充滿血絲的眼角,望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久久不能入睡。她不安、焦躁,心情始終無法平靜下來,腦海中一次又一次的回放著,遲夕這些年的種種頑劣。轉念,她又想到了,半年前,她帶遲夕去見心理醫生後,醫生給她的檢驗報告單。

——重度焦慮症,外加病理性偷竊的精神障礙。

是她給了遲夕太多壓力嗎,還是她的嗬護讓遲夕變成了如今這樣?

如果這次不是因為程泓源,或許遲夕真的會恨她吧!

越想頭越痛的遲陽,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撿起被她扔在了地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而這時卻發現,上頭有不少來電顯示,都是一個人——齊默勳。

她沒有回電,而是直接關掉了電話,起身收拾著自己。

等將自己收拾妥當,她抬腕看了眼手表,上頭的指針剛好滑到六點五十。

踩著時間準時出門,遲陽在七點整,到達樓下的咖啡廳。推門進去,一股暖暖的咖啡香氣,撲鼻而來,而這時,距離門口不遠的,景觀落地窗旁,一名衣冠整齊的溫儒的男人,朝她揚起了儒雅溫和的笑容,並向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