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要磨合過,才知道適不適合(2 / 3)

“遲陽,你可真準時。”程泓源是個十足的紳士,這和他站在法庭上,絕對是兩種感覺。他起身,給遲陽拉開座位,等她坐下後,叫來waiter,“遲陽先點東西吧,我們邊吃邊談。”

“我……給我杯espres,謝謝。”

遲陽急著想知道遲夕的情況,想也沒想的對waiter報出自己最熟悉的咖啡,根本沒去看眼前的那份餐單。而坐在她對麵的程泓源,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低頭翻看手中的菜譜,合上時轉眼看向waiter,用那動聽的富有磁性的聲音,不疾不徐的說:“兩份紅酒鵝肝餐,espres不用,給她換杯柳橙汁,要熱的。”

waiter禮貌的應聲離開。

遲陽微挑眉梢,看著眼前這位,認識這麼久以來,第一次隨意改變他人主意的男人,上下打量,心中很是不解。

而這時,程泓源似乎看出了遲陽的心思,隨即開口,仿佛解釋,又好似並不在意的慢悠悠地說了句,“你們當醫生的,應該和我家小妹一樣吧,三餐時間都不穩定,胃不怎麼好,還是別喝espres那種東西了,不止刺激胃黏膜,還對皮膚不好。而且吃頓飯浪費不了多少時間的,你至少已經又三頓沒吃了,要是連晚飯也不吃,明兒餓暈頭了,怎麼上手術台給人家動手術?別回頭,你一個血管接錯了,那可就是一條命沒了……”

程泓源的一席話,隱約透露著一個信息——就是這個男人的溫柔細膩。

或許是因為他的職業關係,又或許是因為他打小就照顧程愛瑜的緣故,這個男人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溫柔雋美,好似一幅溫潤的水墨畫,不該有任何人去破壞他的美好與寧靜。

他說的不錯,又也許應該說,他很了解遲陽。知道她在知道了遲夕的事情後,心裏是絕對不會安穩的。所以,他說對了,遲陽不僅僅是三頓沒吃,加上昨兒忙碌,她已經有三十多個小時沒吃東西了,隻在剛才出門前,喝了杯水,還是冷的。

遲陽的堅強,在這一刻,似乎崩塌。

因為此刻的溫暖,就好似久違了的陽光,在她生活最灰暗的時候,再度灑入她的世界。不過這次的人,是程泓源,他帶來的陽光,不同於齊默勳,隻會讓人覺得暖,而不會痛。但這也許隻是個開始。遲陽如此想著,但還是因為久違的關懷,令她眼中湧上一絲熱意。

但她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青蔥少女,這些年的經曆,讓她能夠很好地控製住自己的心,不讓他偏離該走的軌道。

也許,這應該定義為——把持!

程愛瑜揚起有些牽強的笑容,朝程泓源點了點頭,“謝謝。說起來,你和魚兒很像,又很不像。她有著一顆和你一樣細致的眼睛,總能看到別人最柔弱的地方,然後在對方毫無防備的時候,一舉攻入。”

“哦?按照你的說法,我剛才的舉動,不是出於對朋友的關心,而是對敵人的進攻?又或者,是在守著待捕的獵物!”程泓源玩味的看著遲陽,雙手十指交疊,手肘立在做桌上,用指節頂著下頜,默默地看著她。見她微微怔忪,似乎因為自己的失言而尷尬,為難不知該怎麼回答時,他抿起了唇瓣,瞧著她直接偏移了話題:“接著說,我和她不像的地方,又是什麼?嗯……我估計應該挺多的,咱們今兒還是別列舉了,否則都不知道要列舉到什麼時候。還是說說你吧,你和小瑜倒是有個共同點兒——就是在任何情況,任何地點,麵對任何人,你們都能準時的踩著點赴約,從來不把女人可以遲到這個優勢發揚一下。”

他的女朋友和他約會的時候,至少會晾他半個鍾頭以上。姍姍來遲的出現,還驕傲的仰著小下巴,說那是女人的權利。

當然,作為一個律師,他最討厭的就是這樣的時間觀念,所以他和那個女朋友的關係,一直不冷不熱的維係在一根弦上,隻要有一方伸手,就絕對會繃斷。而那根弦,就是兩家的社會地位,與政治權利。

“是嗎?我沒約會過,不懂。不過,如果我們現在算是約會的話,那我的確不會實行什麼女人的遲到優勢。對我來說,守時是一種職責,可能就在那麼幾秒鍾的時間裏,就會決定著病人的存亡。”

“小瑜也說,守時是一種職責。也許你早一秒,新聞就是你的,若是遲了一步,被別人搶了先機,那麼這條新聞等同廢紙,不值一文。也難怪,你們能夠成為朋友,很多觀點都是相同的!”

程泓源對心理學也有所涉及,所以在這個時候,不是和遲陽說遲夕的事兒,而是在緩解氣氛的聊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舒緩遲陽緊繃的情緒。

但遲陽卻因為他的這席話,想起了齊默勳捏著她臉頰,惡狠狠地咬牙切齒的說出的話——“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真不明白,你這樣的女人,是怎麼走入我們的圈子裏來的,你知道什麼,又配指責我什麼,你根本不屬於我們的圈子,說白了,我們是兩類人,而你——才是不配的那個!”

也許,她真不配。

不配站在這個光怪陸離的圈子裏,不配得到眼前這男人的片刻溫柔。

想著那些話,遲陽的眼睛就有些發酸,心裏像是有一股子怨氣,不吐不快:“那我和你妹妹比,簡直是在侮辱她。程泓源,有人和我說過,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這種無依無靠的孤兒,帶著弟弟,拉扯他長大,付出比你們多更多倍的努力,也才隻能爬到今天這個地步。而在遇見困難的時候,我還是需要向你們求援,簡直是沒用極了的廢物……嗬嗬,如果遲夕的事兒,發生在你家,發生在小魚兒身上,相信,你隻要一個電話,她就會安然無恙——”

“遲陽!”

看著遲陽越發迷離的,流露著淡淡淒清神色的眸子,程泓源忽然斂起了目光,冷聲打斷了她的話。

而遲陽在這時抬眼,看著程泓源微冷淩厲的眸子,心中一顫,麵上卻笑容依舊。看吧,看吧,他們都是一樣的人,那溫和的神態,優雅的舉止,都隻是為他們加分的附屬條件罷了。而她對他們來說,隻是個寵物,高興的時候逗弄逗弄,不高興了,就立刻板起臉來,會動手中的權杖,狠狠教訓。

“我說的不對嗎?”她挑眉,似乎在這個時候,隻有傷害他,讓他也感覺到痛,她才能好過些。

“你輕賤的人,不是我們,而是你自己。遲夕這次並沒有犯任何事兒,他隻是不巧,出現在了犯罪現場,隻要警方排查清楚,遲夕的嫌疑就會立刻被洗刷。還有,你不了解我們的生活,請不要妄自揣測,就像你不了解遲夕一樣。你不了解他想要什麼,就拚命的給予,又拚命的在他身上寄托那可笑的未來,讓他的壓力越來越大,也越來越煩躁不安——遲陽,你才是你弟弟的病根。至於我們這種人……嗬,我們這種人,站得高,但要摔下去的時候,就隻有死路一條!”

程泓源猶如在法官麵前監控一般,一字一句的說著,冷眼凝視著遲陽,將她神色的變換,眼底的怔忪一點一點的聚集在眼裏。

他似乎看見了她眼中的悲哀,心間微微有些刺痛感,令他緩和了聲音,並收斂了些眼中的銳利,伸手握住遲陽的手,接著說:“遲陽,這種話,別和我妹妹說。她就是你口中的,我們這類人,而她卻是個‘死’過一回的人,從最高點摔了下來,什麼都碎了。所以,你可以刺傷任何人,但別去刺傷她——因為傷害一個真心幫你的人,最終的結果,是你的痛苦。”

遲陽微微一愣,緩緩閉上了眼睛,卻沒有抽回手。

聰慧如她,當然聽得明白,程泓源話中的另一層含義。他接著程愛瑜,說的卻是他自己。他在告訴遲陽,他是願意解救她的人,不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都會幫她。隻不過,不要讓她再用那渾身利刺,去紮他這個真心幫助她的人,否則紮傷了的結果,隻能使她更痛苦。

他,真的看穿了她,不隻是臉上的麵具,還有她以為自己藏得很好的心……

接連著幾天,程愛瑜的身影,就和軍中的一道亮麗風景線似的。職業女性的著裝,簡約而又幹練,襯托著她精致的臉龐,與玲瓏有致的身材,與身邊的蘇敏赫同進同出,到引來了不少注意力。原本以為她是景煊的媳婦兒的兵們,見了這狀況,不禁暗中猜測,難不成——“嫂子叛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