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愛瑜還記得,那是她第一次宿醉,也是第一次嚐到什麼叫心痛。
因為看見了不該看見的事兒……
噙著笑,程愛瑜順著唐楓的話,“聽這話,你還覺得委屈?我說唐少,你丫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要不是那幾杯小酒,你和顧大小姐指不定還在上演龍虎鬥呢!那麼惡俗的情節,又哪有可能發生在你身上?”
“這倒是。”唐楓摸了摸下巴,有點兒也不掩飾自己心中的那份得意。他轉頭,瞧著顧繁華,伸手攔住她的腰,拿著餐叉敲了敲杯邊兒,對迅速安靜下來的眾人道:“剛剛才說了一件事兒,現在,我唐楓宣布另一件事兒。就是——我要當著大家的麵兒,送給我唐楓活到現在,唯一愛著的女人,一樣禮物!”
“哈,唐少,你可別坑了。上回你這麼一本正經的送我一份生日禮物,我當眾打開,靠——居然是一箱子岡本避孕套!”陰柔帥哥一想起這事兒,就恨得牙癢癢。若是有塊小手帕,他現在鐵定是要在嘴裏,有拽有啃的詮釋林妹妹。
因為那件事,害得他被他家老爺子,戲稱為岡本小王子。結果這名兒就不脛而走了,被那些好事兒的家夥,叫了整整一年,才在另一個倒黴蛋的生日宴上,將這個破稱號“讓賢”了。
而另一個倒黴蛋,剛巧也在這兒,不過相比陰柔帥哥的悠遠,那人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把玩著手中的杯子,低頭凝視著杯邊折射的頭頂的燈光,低聲揶揄:“一箱子岡本好歹還有用武之地,至少那玩意兒比杜蕾斯還靠譜點兒。你應該感謝唐少,那年你在外頭折騰了多少模特?有沒有誰被搞大了肚子……哧,我就沒那麼幸運了,咱唐少送的是一箱子情趣內衣,送吧,送不出去,自己用吧——我家那位瞧見了,直接把我也給扔出去了,讓我一個人睡了好幾天,可把我給憋得……”
看著眼前這位生了副花心模樣,說話也流裏流氣的家夥,若不說,誰知道是個把老婆當古董藏著捧著的二十四孝老公?
眾人哄笑。
唐少斜著他那邪氣的媚眼,幹脆利落的把杯裏的就給喝了個幹淨,往桌上一放,掃視在場的幾位受害者,不管吐沒吐過苦水,一律看了過來,沉聲道:“夠了昂,你們也沒少給我‘驚喜’!是哥們的,就一笑泯恩仇,笑笑就算了!”
“可不是過去了嗎,我們都等著你給咱繁華妹子送禮呢!”和唐楓好的穿一條褲子的陰柔帥哥,在這時朝程愛瑜挑眉,“小魚,你才咱唐少會送給繁華點兒什麼?”
程愛瑜聳聳肩,“我要知道,我就去陶然亭擺攤算命了,一算一個準。”
周圍聽到這回答的人,都符合著,跟著笑。
唐楓眯著眼睛,似乎心情比任何時候都好。等眾人說笑的差不多了,這才伸手拍了拍身後遙控板上的服務按鈕。很快,waiter在為首的領班帶領下,推開門,魚貫而入。
同一時間,室內的燈光突然暗了,音樂也變了。正前方的屏幕亮了,上頭不斷地切換著顧繁華的照片,有些是眾人都見過的,有些是程愛瑜見過的,而有些卻連顧繁華自己都不曾見過。
領班推著蛋糕進來,waiter點燃了燭光,捧著照亮了寬敞的包間,卻似乎早就算好了角度一般,站在各個角落裏,將眾人包圍在中心。
而這時,緩和的音樂突然變成了那首arry—you。
熟悉的音樂劃過此刻的安靜,顧繁華呆住了,眾人也不覺一怔。
但不負“人精”這種稱號的眾人,都在那前奏過後,收回了心神,明白了唐楓所謂的禮物是什麼。唯一激動地,心情難平的,大概就隻剩顧繁華一個了。
唐楓低沉而深情的聲音,從空中微微飄來,似乎沒一個音符都是那樣的悅耳,鑽入了顧繁華的心底,當然也落在了在座之人的心間。
因為這份浪漫與用心,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玩的了得。不是錢的問題,而是能否願意花這份心思的問題。
溫柔的燭光,濃厚的紅酒,似乎都融入了唐楓的歌聲中,極為醉人。將每個因為單詞翻譯出來,那這歌曲的大概意思是——
夜色如此美麗,讓我們做些可愛的蠢事吧
我的寶貝,我隻想和你結婚
是因為你的眼神迷離,或是因為你的舞跳的太蹁躚
這些都無所謂寶貝,我隻想和你結婚……
歌聲繼續,燭光搖曳,程愛瑜看著眼前的唐楓,在黑暗中,她的視線漸漸模糊,那輪廓似乎變成了景煊的模樣。拿著麥,那身影款款走來,聲音漸漸靠近。waiter將鮮花地上,男人接過,將馨香的花遞了出去。
聞著花香,程愛瑜猛然回神,臉上竟然濕了一片。
她哭了?
程愛瑜趕緊抹掉眼淚,微微仰頭,接著幽暗的燭光,看著抱著花束淚流滿麵,卻洋溢著幸福笑容的死黨。她看著唐楓單膝跪下,聽著他唱到那句“jt—say—i—do”……
唐楓放下了手中的麥,從口袋中掏出早就準備好的鑽戒,打開藏藍色的心形盒,鄭重的舉起,極為正式的向顧繁華求婚:“繁華,你說你最大的幸福,是在最美好的年華裏,遇見我,同樣,那也是我的幸福。而我,希望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裏,向你求婚——嫁給我!讓我照顧你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i—do——i—do——”
arry—you歡快的歌曲,依舊在回旋著。
眾人似乎被這氣氛感染,不約而同的在這一時間跟著起哄,鼓動著顧繁華。
從出生到現在,驕橫跋扈,刁蠻任性,在s市敢橫著走的傲嬌女王顧繁華,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是喜上眉梢如上雲端的心情。一股熱血衝到臉頰上,蔓延至聽覺神經,似乎將整個聽覺細胞充實了,讓她的聽力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敏感。隨著眾人的鼓動,衝破心底枷鎖的顧繁華,隨手扔了那份讓她揪心的文件,哽咽著回答——
“我願意!”
眾人歡呼,燈光乍亮,waiter開啟了香檳,倒入香檳塔後,就在眾人的祝福聲中,悄然離開。
今晚注定是個狂歡的夜晚。
程愛瑜看著唐楓的一撥兄弟,輪番上陣,灌唐楓酒。唐楓倒也當了回豪放派,一杯又一杯的灌下肚去。不過這貨就連了得,那是件眾人皆知的事兒。酒過三巡,人家愣是臉不紅氣不喘,眼睛還颼颼的冒著邪氣,不過今兒著邪氣裏多了一絲掩都掩不住的幸福,暖的很,任誰看了,不自覺也想要對他說聲恭喜。
輪到她的時候,唐楓端著酒杯,朝她示意:“魚兒,我和繁華最該謝的人,是你。來,這杯哥哥我先幹為敬!”
“什麼哥哥啊!繁華是我姐姐,比親姐姐還親呢!以後,你丫少給我惹那麼多花邊新聞,好好對我姐們,我就叫你一聲姐夫。你要敢有半點兒花心,本小姐既不會抄刀子剁你,也不會找人做了你。我啊,會給我姐們找個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的好男人,讓你兒子跟他姓,活活把你給急死,氣死!”
“得,小魔女,就衝你這句話,我也不敢再招惹那些狂蜂浪蝶啊!你姐夫我是生意人,賠了夫人又折兵,太不劃算。”唐楓回敬了句,眼神卻極為鄭重的看著程愛瑜,仰頭和下了杯中的酒。緊跟著又滿上一杯,對她道:“小魚,這杯是希望你早點嫁了,繁華和我都商量好了,咱們回頭一起辦婚禮,這樣你們就誰都不用掙著當誰的伴娘了,多好!呐,我幹了,你喝橙汁代替。”
喝完酒,唐楓捧著杯子,在攬住顧繁華的時候,不小心的微微前傾,唇瓣剛好從程愛瑜耳邊擦過,一陣低語穿過耳際。
——“程愛瑜,你是景煊第一個上心的女人,也是唯一一個。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