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變相求婚,戶口本做賭注(2 / 3)

“醒酒藥?謝謝你,小魚。”遲陽接過瓶子,看了眼上頭的標簽,就點頭道謝。轉即拿起一旁的消毒毛巾,擦了擦手,打開瓶蓋取出顆藥丸吞下去。邊吃邊將話題轉向,她想要發展的方向:“對了小魚,我剛才撞上你時,你好像在打電話。”

“嗯。”心照不宣,程愛瑜沒有去揭遲陽不想談起的事兒,但同樣,她也不想談起這事兒。畢竟問一個曾經在大學裏,大名鼎鼎的“pyboy”,又或是說,對自己遊戲中的對手,說這種暗示認輸的話,本來就是個讓人覺得哭笑不得的事兒。

遲陽深深地看著她,似乎從她的眼中看清了那麼情愫,也沒有再追問下去,而是借了程愛瑜的化妝盒,給滿臉倦容的自己補妝。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又將目光掉轉向程愛瑜的方向,稍頓開口:“小魚,你還記不記得,大一那年,我被一女的,帶了一票人圍堵在洗手間裏,差點命喪於此。還是你和顧繁華突然從隔間裏衝出來,幫了我一把!”

“怎麼會不記得,想當初,遲校花年輕貌美,對方那姑娘暗戀的男人,對你緊追不舍。那姑娘仗著年輕氣盛,民風彪悍,帶著一票人來圍剿。好在那天,我和繁華嘴饞,吃多了海蟹,結果真泄了。不過,就因為那麼一件事兒,咱仨從此杜絕了女人的追殺,迅速的在學校風雲榜上躥紅了!當然,是因為太彪悍了,嗬嗬……”

想起那件事兒,程愛瑜不禁勾唇,笑出聲來。

可幾乎是在回憶的同一時間,景煊的臉,浮現腦海。是他當年的模樣,讓她不敢再回想,卻怎麼都忘不了的樣子,俊朗,帥氣,似乎將一切對男子的形容詞放在他身上,都無法描繪,他在她心中的地位。這大概,印證了顧繁華對她的調侃——情人眼裏出西施……

就在她深陷回憶是,遲陽忽然問她:“小魚,你相信真愛嗎?”

“真愛?”

程愛瑜愣了下,還沒來及回答,就聽遲陽又問:“你說,唐楓對繁華,是真愛嗎?”

“當然。”她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

“那你呢?你對景煊……”遲陽的聲音微微頓了下,就立刻收住了未完的話,化作低聲的歎息。她知道,恐怕又戳到了程愛瑜不能碰的地方。

而她十分了解,那被戳中了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是多麼痛苦的感覺。但此刻,她似乎隻有傷害別人,她心底的那團醜陋的傷疤,才能得到一丁點的舒緩。

或許這個想法很可恥,但對她來說,卻是一種難得的救贖。

不是一首《剪愛》唱完了,就能把那一段融入骨血多年的感情隨意丟開的,程愛瑜是人不是神,她也有血有肉,她也會痛。即便,她如何控製著自己,但那不容許任何人觸碰的傷口,每當有人揭開,就會痛的她幾乎要背過氣去。

而這時,不知遲陽出於何種心態,居然又問了她一句話,“聽說,你和他又走到一起了。小魚,你哥他很擔心,怕你……”

“怕我?嗬,怕我想不開去死嗎?”忍不住冷笑,程愛瑜轉眸,看向遲陽。她眼中清明的很,看來是已經清醒了。“遲陽,如果揭人瘡疤,能讓你更開心點的話,我不介意。但傷害真正關心你的人,最後疼的,一定是你自己。”

話音落,程愛瑜連化妝盒都沒要,拿著手包就要往外走。

而這時,遲陽叫住了她,悠悠慢慢的聲音隨之而來:“小魚,我不信真愛,那是你們有錢人閑得無聊才會玩的遊戲,我玩不起。愛這東西,對我來說,就是百達翡麗手表,野生鱷魚皮鉑金包,隻能看,卻買不起!不,或者我連碰都不敢碰一下,怕碰髒了要我賠……”

“你想說什麼。”程愛瑜轉身,凝眉看著她。

遲陽走上前,將化妝盒遞給她,輕輕地拍了下她的肩膀:“我想說的,就是你……不,是你們都想問的。為什麼,我要和一個有婚約的人,有所牽扯。就是因為,我也是女人,也想要有人來救贖。相比你,比顧繁華,我的生活才叫困苦——”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哥他……”

遲陽偏過臉,開口打斷了程愛瑜的話:“不管他是玩玩也好,是真心也罷,對我來說,我需要的隻是一個可以在必要時,幫我一把的男人。小魚,我沒有你們那麼會投胎,有長輩疼愛,兄弟姐妹照拂,還有發小哥們可以適時地拉你一把。我是孤兒,我唯一的親人,就是遲夕,我不能眼看著他墮落,我要給他最好的生活,除了靠自己,還是自己。但如今,我累了,也想找個依靠。”

“你的依靠,就是我哥?”程愛瑜看著遲陽補過妝的唇,紅的妖冶,卻又刺眼。

如今的遲陽,就仿佛變了一個人,至少,她的人生觀變了。

但程愛瑜從來不知道,改變遲陽的,除了生活,還有齊默勳。

紅唇緩緩蠕動,一個動聽的聲音,清悅婉轉的從她的雙唇間劃出,“對,就是他。小魚,也許有一天,我會從朋友,變成你的嫂子!”

側目相識,程愛瑜就仿佛再看一個陌生人。

須臾,她收回視線,勾著笑容,伸手輕輕地拍了下遲陽,淡聲道:“希望有那麼一天。不過,作為朋友,我給你最後一個忠告,惹上了齊默勳的人,即便用我哥這塊擋箭牌,也擋不了多久。你——好自為之!”

挺直腰板,程愛瑜踩著十公分的高跟鞋,邁著沉穩的步伐,徑自走了出去。驕傲的背影,格外孤獨,但這些都不會讓她的美,受到丁點的影響。

但對遲陽來說,卻好似抽空了力氣,跌坐在洗手間冰涼而又華麗的地磚上,默默流淚。曾經的她,壓根沒想過,如今的自己,竟然墮落如廝。而她清楚的聽見,程愛瑜在離開時輕輕說出口的那句話,也是對她最後的忠告——“殘酷的生活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太依靠現在這男人給你製造的幸福。但若有一天他離開了,那才是真正的殘酷……”

世上最憋屈的事兒,不是被朋友戳傷疤,也不是來大姨媽了發現自己穿了個白裙子,而是眼看著朋友利用自己的兄長,兄長卻不知是真的喜歡她,還隻是將她當做一個替身來對待,尤其她替的還是一個無法取代的死人。

那一刻,程愛瑜真的很想回家,想躺在床上,將自己包個嚴實。即便,那張床上還有景煊的味道,她也不介意,她隻想找尋一個能讓她覺得心安的地方,將自己藏起來。

但她不能,怎麼說今兒也是繁華的大喜日子。

她要笑,還要笑得燦爛!

走進門口,門外立著的waiter看見她,立刻躬身問好,隨後伸手將門推開。

玩high的顧繁華,那一聲絕對稱得上高音的聲兒,就從正麵迎了過來:“小魚兒,你這是掉魚缸裏去了吧,來來來,自罰三杯!”

說著,就端著杯果汁朝她走來,滿眼壞笑。

而這時,另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魚兒!”

那是屬於成熟男人的聲音,低沉醉人,磁性的嗓音讓人想起父親講述睡前故事時的溫柔。但此刻,這聲音中,浸透著一絲微顫的緊張感。

完全沒有想到他會出現,程愛瑜僵直的站在門口,似乎直到那氣息都在靠近時,她才恍然回神,轉過身去。

是景煊,真的是他!

“景煊?”

她詫異的低呼,驚得無力沒有看見人的男女,都齊刷刷的停止了笑鬧。作為今晚主角的唐楓倒是一點兒也沒覺得奇怪,他遠遠地和站在門口的顧繁華對視一眼,交換了個眼神,就從那一堆男女中脫身,走到門外,迎接這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而當他走到門口,攬住顧繁華時,看見的卻是這樣一幕——

“你沒事吧!我聽你電話摔地上了,之後還有驚呼聲,我就……”

“你就趕來了是嗎?”任由景煊握著手腕,拉著她上下打量。程愛瑜凝視著景煊,看著他略顯慌張的神色,靜靜地望著他。好一會兒,她忽然勾起了嘴角,笑了。那笑容,是發自心底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