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告訴他,我要拐你去教堂(2 / 3)

那晚,舒晚打她進門起,就開始擺臭臉,還時不時地用一種輕蔑間帶著點憐憫地眼神打量她。那目光,若能化成火的話,估摸著她頭頂上的那撮毛兒,都要焦黃了。

那頓飯吃到一半的時候,眾人才發現了不對勁兒。

因為輪番敬酒的功夫,舒晚都喝的很豪爽,一輪到她的時候,舒晚居然直接跳過,轉向齊默勳。當場,舒晚身邊的男人嚇了一大跳,趕緊抓著舒晚,讓舒晚給她。但舒晚壓根不理會,隻是兩隻眼睛緊緊地盯著她,像隻被搶食的小麻雀,而遲陽將這種現象解釋為:腎上腺素激增的過程,是自然界正常的生理現象,當然有時候也是病,得治。

“你他媽的倒是給咱們妹子敬酒啊!”那人揚聲嗬斥舒晚,見舒晚沒動靜,他幹脆給自己倒了杯酒,向程愛瑜賠不是,連聲說:“新馬子,不懂規矩,妹子見諒,這杯酒兄弟代了……”

程愛瑜現在已經忘了,那個完全自來熟的家夥是誰。大概也是他們這圈裏的,和齊默勳很熟的人。

就在那人豪爽的喝完這杯酒,杯子還沒放下,就聽舒晚開口了,聲音嬌嬌柔柔的,還帶著一絲絲酥媚入骨的娃娃音,若是讓她去學林誌玲標誌性的“加油加油加油”,一定能拿個滿分回來。

“我喝酒,她喝果汁,顯然沒誠意。既然沒誠意,我還敬什麼酒,別回頭敬酒沒敬好,倒讓我喝了一肚子的罰酒,那我可不就虧死了!要有膽子和我喝,那就正兒八經的換酒來!”

說著話,舒晚斜著眼睛,睨著她,端著酒杯的手,塗著純黑色的指甲油,塗畫的極為飽滿圓潤,連一點兒花都沒打上,在燈光下看著特別漂亮,就是這黑色乘著她今兒的一身紅裙,怎麼都看的人心裏瘮的慌。

見程愛瑜迷了眼睛,她又轉身攬住帶她來的男人,上半身的豐滿幾乎都貼在了他的臂上,整個事業線猶如一條鴻溝下去,飽覽無餘。緊貼著,磨蹭著,她仿佛撒嬌似的又補了句:“不是說你們這群人沒有喝飲料的習慣嗎,我這不會喝酒的,可都是被你給逼出來的。今兒又是你生日,她不和我喝酒,那可不是看不起我,而是看不起你!”

眾人都以為是舒晚拿喬抬高身價,卻不知道,舒晚早就認識程愛瑜,並且向她示威過。

“這杯酒我來喝吧。我代她,三杯。”

一直在旁邊看戲的齊默勳站起來,給她解圍,也是在給舒晚台階下。但舒晚並不樂意要這個台階,甚至還高聲的挑釁:“你是你,她是她,除非你倆是一對,否則這酒可不帶你們這麼代的!”

作為壽星的主角,頭疼的要命。但要在這裏收拾不懂規矩的舒晚,又不可能,隻能忍著怒意,陪著笑臉。而她話說到這份上,程愛瑜也不管什麼狗屁約定了,吩咐waiter開了兩瓶紅酒來,瓶子一舉,豪氣萬千,一句話撂倒叫囂的舒晚:“你說得對,和我喝酒你還不夠資格。有種的話,先把這個喝了,本小姐我就奉陪到底!”

……

她的話音突然頓了下,喬疏狂挑眉,狐狸眼中映著她的影子,深邃之處暗藏一抹意味深長的戲謔,嘴角微微翹著適度的弧線,問她:“她喝了?”

“喝了。”

“然後呢?”

“我們拚酒,她那點酒量……不值一提。兩瓶,她就醉了……”

這裏,程愛瑜並沒有說實話。

舒晚的醉,是半醉半醒的醉。而她這一晚上也喝了不少,急需解決內需問題。但就在她去洗手間放空內存時,舒晚就像個陰魂不散的幽靈似的,跟著她也進來了。

那晚舒晚對她說了很多話,唯一一句,她記得——“程愛瑜,景煊是我的。你知道嗎,我爸已經和他父母說好了,讓我嫁給他!”

當時,極為驕縱的她,隻對舒晚翻了個白眼,丟下一句:“舒晚,你最好別再招惹我!你給我記著,誰和他結婚,登記扯證我就拆民政局,教堂宣誓我就去渣教堂,若是酒席,我第一個去砸場子——一定會讓婚禮變喪禮!”

喬疏狂看著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的,突然安靜下來的程愛瑜,翹著嘴角,伸手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指尖觸及她滑嫩的肌膚,有一瞬,他真的不想放開手。

但最終,理智始終占據上風的他,還是放開了手,玩笑著對她說:“女中豪傑,你是在暗示我,千萬別和你拚酒,是嗎!”

程愛瑜笑了下,又恢複了往日的神采,隻是聲音還是那樣淡淡的,浸透著一層揮之不去的冷漠。

“不談她了,還是說說廖城吧!”程愛瑜深吸了口氣,接著轉臉看向墓碑上的照片,看著那個年輕的曾經鮮活的生命,此刻卻是如此冰冷的被封在一座墓裏。不止惋惜,還有懊悔……

喬疏狂打量著她,試圖從她的眼中找到什麼,但他隻看到了說不出的悔意與一份無論怎麼琢磨,都捉摸不透的深邃。

“廖城和我,還有繁華,可以說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在我過去的生命裏,他扮演的腳色,沒有死黨那麼貼近,沒有發小那麼了解彼此的過去,但至少,我們算得上是藍顏知己。我和景煊的事,他知道,是繁華告訴他的。而那天,他進來的時候,舒晚也跟了進來,她看見了我,上來就朝我揚手……”

舒晚舉手欲打,口中還咒罵不休:“無恥的賤人,有男人了還要勾引景煊,你到底要有幾個人伺候你,你才開心啊!是不是要全世界的男人一起上你,你才覺得爽?,街雞——”

但程愛瑜的脾氣也不是吃素的主,能讓她罵道這兒,那是因為她手上那盒冰淇淋還沒吃完。等她這邊舀完了最後一勺,那邊就那超期了顧繁華麵前那個比較大的,還裝著半份雙皮奶的碗,朝著舒晚的腦門子蓋過去。

“見人就罵的人才最下賤,這和見人就咬的狗是瘋狗,是一個道理。”當年的她,就是這麼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女,對什麼都滿不在乎。可能是從小就眾星拱月,生活優渥,什麼事兒都是她說了算,才可以無所顧忌。但等多年後,她踏入社會,才終於明白,鋒芒太過外露的她,活該她倒黴。

不過還是那句,誰沒有過年少輕狂的時候呢?

她記得,她扣完舒晚,就轉身去前台,在給顧繁華買一份雙皮奶。而這時,不住的用紙巾擦著頭上奶皮,一聲狼狽的舒晚,則衝著她身後叫囂,對她說:“程愛瑜,景煊是我的,隻會是我的!”

話音落,但程愛瑜轉身時,她已經衝出了甜品店。

推開又關上的店門,打響了門上的風鈴,發出悅耳的聲音。

叮鈴,叮鈴……

同一時間,彼端窩在床上的顧繁華,蜷縮了起來,懷裏還抱著那份多年未曾在翻看過的校友錄。這本校友錄是交換的,是和臨校活動後交換的紀念品,隻有她們極少數的學生有。

顧繁華是其中之一。

她忍不住流淚,腦海中全是那天的情景。

就連玻璃門的金屬邊框,打上風鈴,發出的清脆悅耳的聲音,都是那樣的真切,仿佛還有如昨日,就在耳邊回響著。

叮鈴,叮鈴——

舒晚衝了出去,穿過馬路,走進了一個男生。

那男生的背影,像極了景煊。

她看見舒晚衝過去抱住那個男生,哭鬧撒潑。

她看見那個男生轉身,正是景煊。

接著不是到發生了什麼,那個男生甩開了舒晚。

舒晚跌在地上,雙手捂著眼睛,哭著,鬧著。

景煊好像心軟了,低下頭,扶起她,還伸手去摸她的臉頰,拂過她的發頂。

接著,景煊好像說了句什麼,舒晚笑了,伸手去挽他的手臂……

“啪——”

瓷器崩裂的聲音,從腳邊傳來。

顧繁華轉身看去時,發現了程愛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