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這事兒,你比較有經驗。”看了眼旁邊等著談禮服問題的老師傅,景煊一句話製止了三人的笑鬧。
他的視線極為隨意的,從唐楓和顧繁華的麵上掃過,丟去暗示性的眼神,但也沒管他們看沒看得懂,就收回視線,轉即攬著程愛瑜,對站在門口候著的經理打了個手勢,讓她把兩人的伴郎伴娘禮服送來,然後帶著程愛瑜進了試衣間。
……
同一時間,parkhyatt酒店。
當提前趕過來,參加明天唐楓婚禮的牧童堯,匆匆趕到酒店,從前台拿了備份房卡,打開程資炎慣用的房間,瞧見宛如一隻憤怒的獅子般,套著件浴袍,坐在沙發上,大口大口的順著氣兒的程資炎時,他這對眼珠子差點沒被他給瞪出眼眶來。
轉眼,他又看見了譚唯一,不覺又是一愣。
他眼睛沒出問題吧,是不是昨兒縱欲過度,導致今兒視覺神經紊亂出現了幻覺?不然,譚唯一那小子怎麼會笑的那麼賊!
“哦,我要看醫生,我的眼睛一定有問題——”牧童堯隨手把放開給扔到了沙發上,耍寶的捂著眼睛,直接攤到在了沙發的另一側,嘴裏還不住的繼續哼哼:“我的眼睛啊……上帝啊,這幻覺太可怕了,阿炎暴走了,唯一笑傻了,我是不是離失明不遠了啊!”
瞧著這唉聲歎氣的模樣,若是再配上著微微皺起的包子臉,還真是讓人想發火都不知該從何下手!
但等這廂還在耍寶的牧童堯,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沒有繼續取笑程資炎,而是第一時間衝進了客房,從地上找出了淩亂散落著的碟片,拿著那盤完整的塞了進去,等那熟悉的音樂聲冒出來的時候,牧童堯整個人都差點兒要貼在了電視機上。
“哈哈,炎,你家小魚兒也太牛了,從哪兒搞來這麼極品的碟子?不行,我明兒要好好問問她,回頭我買一打帶走,等明年愚人節就好用了!”
牧童堯興奮的說著,兩眼冒光的看著電視,惹得原本就被那小二貨給氣得牙癢癢的程資炎,心中陡然深處一股子怨氣,想要掐死這個還在火上澆油的“損友”。不過譚唯一倒是明白過來,很快的按了下程資炎的肩膀,朝他搖了搖頭。
“阿炎,你冷靜點。”
牧童堯的做法,不過是想讓程資炎轉移思緒,不要老是在那一塊怨念上打算盤。但程資炎現在真的是一肚子的火氣,還是充滿了晦暗陰鬱的怨念的那種,兩邊冷水都沒給澆滅了,有這麼會是牧童堯插科打諢的瞎鬧能給轉移了的呢?
“牧童堯,你給我出來!”
一聲低喝傳來,原本還趴在電視前頭的牧童堯,心下一怔,趕緊站了起來,腳下卻晃晃悠悠地邁著步子,慢慢地走近了他。
凝神再瞧一眼程資炎,他倒是很快明白過來,這小子一腳恢複了往日裏的鎮定。所以,他也不再有所顧慮,雙手抱在腦後,整個朝後仰坐在沙發上,嘴角挑著一抹邪氣的笑意,口吻卻依舊帶著幾分不正經的油滑。
“我說,阿炎,你小子萬花叢中過,今兒居然栽在了女人手上,還是個給你簽了‘賣身契’的女人手上……嘖嘖,你這是被下了藥,還是動了心,嗯?”頓了下,他斜了眼程資炎高深莫測的臉,加重猛料:“看來我早上的話說差了,咱們小嫂子,才是你的——債主!”
“哼哼——栽?牧童堯,你見我認過栽嗎?!”
淩厲的眸光閃過冷峭的眼底,男人剛毅的俊臉上,浮現一層淡淡的陰霾,讓人看了就覺得好似瞬間烏雲密布。
而他的那雙眼睛,更是黑的暗無天日,猶如永遠看不見底的深潭,也是無法觸及的威嚴。
很深,很深……
深的令人懼怕,驚慌,卻又仿佛是一種無形中的壓力,叫人的心陡生寒意。
——那,是風雨欲來的征兆!
……
試禮服的時候,唐楓接到了唐建之的電話,但由於之前唐林已經給唐楓通風報信,唐家的情況唐楓也有了個大致的了解。此刻唐建之讓他回去的目的更是顯而易見,他唐楓視覺及不會做這種傻事兒的。
“唐楓,你小子難道就一點也不顧及你爺爺的安危嗎!”
“唐建之,你們把我趕出家門的時候,又有誰估計過我呢?我敬你是長輩,叫你一聲小叔,但你這些天的動作,我看得一清二楚,你也應該心知肚明,這裏就不用我細細說明了吧!不過,你也大可放心,隻要你不要在觸及我的底線,我就既往不咎,但你若在幹朝我的底線上踏進一步,抱歉——你就等著,去紀檢給他們說明吧!”唐楓撂下狠話,明著推拒唐建之,暗著則是拿捏著唐建之的小尾巴,來威脅他。
但唐建之不是那麼容易被威脅到的人,否則,這大唐炮筒子的稱呼,也不是白來的了!
“你威脅我?!小子,你好,好得很——長本事了,連你爺爺都不要了,是不是!”
唐楓依舊再打輕輕拍,他堅信,倚著唐楓的孝順,不會放任老爺子不管的。而他不論是以哪種方法去看老爺子,都逃不出他已經補下的天羅地網。隻要他人已出現在那個範圍內,就絕對會在第一時間被抓住,毫不含糊!
“叔,這句話好像應該由我,送給你!不,應該是你們!”唐楓不屑的輕哼了聲,眉眼間劃過一抹說不清的譏諷。他換了個手握著電話,轉眼看著落地窗外的川流不息的車與人,繼續說:“我中午去看過老爺子,他已經脫離了危險期,正在觀察中。而您們,早早地就回去了,隻留下了奶奶照顧爺爺。試問,這樣的你們,又如何來教育我?唐建之,我為你們愚蠢的行為,感到可笑——”
話音落,唐楓酒掐斷了電話。
差不多到了晚上,離家快一天的唐林,總算想通了,最後又唐楓給送了回去。
他把車子停在了唐敏家的小區裏,就放了唐林下車。
但等唐林回家後,就被迎上來的母親一頓逼問,無奈之下,唐林隻得把今天跟程愛瑜、顧繁華她們在一起的事兒給說了出來。
他本以為,唐敏會很生氣,不打他一頓,少說也得罵一頓解解氣。但沒想到的是,唐敏非但沒罵他,也沒動手,而是一直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低著頭撥弄著指甲蓋上璀璨的水晶鑽,陷入沉默,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朝她揮了揮手,語調冷漠:“好了,上樓做功課吧!”
唐林不知這樣的結局時好時壞,提著的心卻半點不敢放鬆,隻是微微舒了口氣,“哦”了聲,就趕緊離開了。
看著兒子消失在二樓臥房裏的身影,唐敏疲倦的閉了下眼睛,一番算計浮上腦海。
她覺著,這事兒還是不應該讓任何人知道的好。尤其是唐家那些,現在正在急齁齁的幫著唐楓準備婚禮的家夥。她想,明兒就得要讓唐家人出出醜才行!而最好的出醜方式,不就是辦訂婚酒沒有新郎嗎?
這樣既能讓唐家出醜,又能讓夏家那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嚐一嚐她的厲害。如此一來,還怕唐家不徹底斷了,讓唐楓回來繼承家業的念頭不成!
當晚,s市這圈子裏大大小小的人物,都接到了唐家發出的邀請。
而等到第二天早上,準備宴會的時候,急的一宿沒睡的唐建之,此刻就處在一種緊張而又亢奮的狀態。他不停的在外頭走來走去,手裏緊緊地握著手機,似乎在等著一個很重要的電話。
唐父在這時候走過去:“怎麼樣了,建之,唐楓還是不願意過來嗎!”
“大哥,你別著急,我打聽好了,他們今兒早上舉行婚禮。唐楓那小子今兒,就算是不過來,我也給他邦來!”唐建之咬牙切齒的說著,他現在隻要一想到昨兒那小子和他說的話,就恨不得不顧及身份的親自過去,把那臭小子直接領到會場來。
要不是,要不是他早年受過傷,生不出孩子,他至於抓著那小子不放嗎!
越想越覺得唐楓不知好歹,唐建之揮起一拳就狠狠地砸在了身邊的牆壁上。
唐父將弟弟的神色看在眼裏,伸手拍了拍他,卻偏移了話題,用一種好像在歎息的口吻說:“好了,別那麼著急,鎮定點,等會兒賓客就要來了。隻可惜……可惜今兒,程家一個人都不能來,可惜了……”
教堂儀式訂在早上十一點三十四分,據說這有講頭得的。說是十一代表著一心一意,而三十四則是生和死,連在一起就是新人彼此的承諾,承諾對對方——“一心一意,不論生與死!”
不過,比起唐家正在舉行的訂婚儀式,顧繁華和唐楓的婚禮,倒顯得十分的冷清。放眼看去,諾大的教堂裏,隻坐著零星幾個人。而這零星人物,卻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除了景家、程家的兩家長輩,其餘的就是圈裏麵和他們玩的比較好的死黨、朋友,還有發小。
雖說,這陣容比不過唐家那邊訂婚宴上,滿場一抓一把的政、商名流,也敵不過他們的明星陣容。但好在,此刻做在教堂裏的人,都懷揣著一份真誠的祝福。這,也許比什麼來的都更為重要!
因為著真誠的祝福,就和愛情一樣,是無價的!
但此時,幾乎所有的新聞視線,都被這場空前盛大的,雲集著各界名流的訂婚宴給吸引了過去。原本還有些耳目聰明的記者發覺,一向和唐家交好的程家人,並沒有來,就生出了許多狐疑的想法。但還沒等這個想法成熟,穿著一襲筆挺軍裝的程謙,帶這羅皚皚走進了會場……
“小狩,還不趕快去拍照!”
趕在儀式開始之前,昨晚上才接到程愛瑜電話的助理秦狩,就抱著單反坐了早上的第一班飛機趕了過來。這不,從的士上下來,就被程愛瑜給招呼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