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婆嫌棄了的而景煊,斜了鬼心眼兒一肚子的程愛瑜,微揚眉梢,半認真半玩笑的說:“我是泥猴兒?那你剛剛還抱,還摸,還特起勁的……”
“啪——”一個抱枕直麵的飛了過來,程愛瑜低叫一聲:“你丫到底去還是不去!”
“得,得,媳婦兒,我去!”景煊趕緊站起身來,彎腰撿起抱枕遞給程愛瑜時,動作飛快的在她臉上親了下,轉身就朝浴室衝去。
……
程愛瑜覺得,最近的時間特別不夠用。尤其趕上《eilte》雜誌創刊五周年,為了這個周年慶,上頭批了程愛瑜的企劃案,同一辦一個特刊,與原本的這一期《eilte》同期發行。而這一指令下達下去後,上到高層管理,下到各部門的各個負責《eilte》的新聞報道的記者,都禁不住的傻眼了。
有人甚至在電話會議上,大爆粗口,罵爹罵娘,罵老板祖宗的筆筆皆是。當然,一聽到辦完這期特刊他們可以拿到的獎金,奈爾罵聲就該哪兒消停哪兒去了。
不過,這特刊,真的是實打實的特別。
——頁麵特大,書本特厚,內容特富,還……價格特貴!
麵對如此繁重的工作量,同時又有豐厚的獎金在身後加持,那就更大遊戲的時候要帶個醫生在後頭給你加血一樣,人雖然疲憊,但精神上的勁頭還是很十足的。上頭的人幾次下來巡視,每次看見眾員工們意誌堅定的,一致加班加點的趕稿趕工,那眼睛就都眯成了一條線,仿佛看見了即將飛過來的獎金一樣,有些老董事的那張臉,都快笑的擠出一朵老菊花了。
當然,這特刊的附帶效果還有一個,就是現在程愛瑜的精神狀態——特累,特困!
連續喝了三杯提神醒腦的薄荷茶,程愛瑜一邊寫著稿子,一邊強打精神。說真的,這花草茶沒有她一向喜歡喝的特濃咖啡靈光,普通的睡意都頂不住,就更別說她這個總是想睡覺的孕婦了。
而在她的腦袋第三次撞在桌子上時,桌上的商務電話忽然響了,倒是讓程愛瑜猛地打了個機靈,醒了。
她接聽電話,就聽舒晚的聲音傳來。
“程主編,我這兒遇到點兒問題,你能來接我嗎?咱們順便一起吃個晚飯,聊天敘舊——”
舒晚的聲音頓了下,在程愛瑜看不見的地方,她朝身後的人打了個手勢,就用那嬌滴滴的聲音繼續說:“你看,咱們分開也有不少年了吧!也是時候該一起坐坐了,剛好我約了阿煊的,不過,他說不太方便叫上你。可我想了想,你是他老婆,不叫你也不大好吧!我看,咱們還是……”
“我沒空。”程愛瑜會覺得幹淨利索。
“別啊!程主編,我怕被誤會!”
舒晚意味深長的話,就算是個傻缺孩子,也聽出她的意圖所在了。
無聲的冷笑著,程愛瑜抬眸看向桌麵上的相框,眼底泛起一絲溫柔,但聲音還是那樣的冷漠,甚至由於工作中的原因,聽上去還有點兒刻板、嚴肅:“還有,舒副主編,下次在工作的時候,不要和我說這種套近乎的話。工作外的時間,我不會管你和誰老公在一起吃飯的,隻要你別被噎死就行。當然,你若是有那麼高的覺悟,覺得自己自己一個海歸精英,做小三遭報應吃飯噎死的新聞,還能給咱們雜誌帶來一點兒意想不到的經濟效益,我也不介意在工作外的時間裏,聽到你遭殃的消息!”
聞聲,舒晚一愣,下一秒這姣好的麵龐就變了,染上了一抹惱怒的獰色,同時她的手在看不見的地方緊緊地攥成了拳頭。如果程愛瑜此時此刻就在她的麵前,估摸著,她真的會揚起一拳狠狠地砸上去,接著再像當年那樣,把她所有的光環都剝離頭頂,一下一下的敲得粉碎!
但現在,她不能那麼做,隻能咬緊牙關的忍著心中的那股子恨意,放柔了聲音緩緩的說:“嗬嗬,沒想到你那麼大度啊!可是,這女人不能那麼大度的,不好,會讓男人以為,你一點兒也不愛他。”
“舒副主編,這種話,還是等你把自己嫁出去了,再來和我說吧!”話音落,嘴角勾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的程愛瑜,直接掐斷了電話,抬頭朝著門外揚聲喊道:“小秦,你進來下!”
彼端,聽著盲音的舒晚,滿眼都是惱怒。
她發現,漸漸的,她一點兒也掌握不住程愛瑜這女人了。難道說之前的調查,都是假的嗎?不可能啊,她有這個自信,那些調查,大部分都是她親自去做的,絕對沒有出入。雖說如今的程愛瑜是變了很多,但她是人,有弱點的人,不可能會對她剛才的話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除非——
程愛瑜是裝的!
對,一定是這樣!
舒晚得出一個結論,眼中閃過一抹堅定。
而這時,坐在車後座的人,緩緩開口:“晚晚,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好好把握,景家的將來,必須在你的手裏——明白嗎!”
……
一聽到程愛瑜的傳喚,秦狩幾乎是第一時間衝進去的。
程愛瑜抬頭看向他,眼眸冷不丁的顫了下。
眼前的秦狩一改往日極為注重儀表的sao包模樣,身上穿著還有點兒皺巴巴的休閑夾克,和皺的幾乎都快窩成團的……短褲?!嗯,至少他還穿了!
而他的頭發,才叫一個顛覆。用雞窩這個詞來形容,絕不為過,但更精準的話,應該是鳥巢。對,就是那個縱橫交錯的鳥巢體育館的外形,而他頭上這坨,簡直就是個縮小版。至於他那張原本白白淨淨的小臉,現在是又抹黃泥又抹綠油的,乍一看,程愛瑜還以為這小子去體驗特種兵的野外生活了呢!
“我說,秦狩,你丫的是滾到禽獸窩裏去了吧!看看你這是什麼德性!你今兒就這麼來上班的?咱們樓下的保安,沒給你一巴掌轟出去啊——”驚歎之餘,程愛瑜揚手將一麵化妝鏡扔給了他。
秦狩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發,卻摸到了一片樹葉子。他瞪了眼手指間夾著的那片枯萎的曲卷著的枯黃枯黃的樹葉子,愣了幾秒,這才好像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趕緊打開了鏡子。
這麼一照,他就立刻明白了,為什麼今兒上班的時候,原來特別喜歡圍著他的美女們,都離他遠遠地,還時不時的發出一陣竊笑。原來,是他今兒這拉風的造型!
“這……我……”秦狩緊張的斟酌著該說什麼。他抬頭看著程愛瑜,哼哼唧唧的好半天也沒憋出一個自來。
隻是看著她,一直看著,眼圈兒都紅了。
說起來,這也是秦狩最近壓力太大才造成的。作為一個新近破例被啟用,且重用的新人記者,還是菜鳥級別的秦狩覺得自己肩膀上的擔子,簡直就是張果老屁股底下坐著的那隻毛驢身上背著的兩字竹簍子那麼重。而他知道這次的提拔很不容易,程愛瑜背負的無形中的壓力也很大,所以他不論是出於對程愛瑜提拔的感激,還是處於對工作的認真勁兒,對這短時間的工作都極為專注,這幾天他更是誇張到,幹脆把辦公室當作了自己的第二住所。現如今他這副慘樣兒,其實就是因為昨晚的工作……
“算了算了,你趕緊去休息室洗個澡,把自己收拾幹淨,在慢慢說吧!”看著秦狩那副委屈樣兒,程愛瑜不用問也能猜到,鐵定是昨兒給秦狩派的新聞任務,把他給害成這幅模樣的。當下也就沒多說什麼,朝辦公室裏休息室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進去。至於她之前想吩咐的事兒,也就暫且擱置了。
秦狩感激的望著程愛瑜,道了聲謝,正打算進去,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秦狩好像一隻受了驚的小動物,趕緊扭開了休息室的門鎖,一貓腰,鑽了進去,隨即帶上了門深怕被人在見到自己現在這個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