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墨遠這話說的半真半假,但他敢發誓,後半句絕對是真心話。如果她現在前腳說句要嫁給他。哦,別說嫁給他了,就是娶他,他都會樂顛顛的一口答應,絕不含糊。
但關鍵是,她不會願意。
垂眸,擦拭著她麵上淚珠的手微微一怔,僵了下。
隻是一瞬的停頓,很快,陸墨遠收斂心思。再抬頭,就又揚起了那副欠抽的痞笑,笑吟吟的瞧著微微仲怔的景燦,瞧著她哭的梨花帶雨的俏模樣,忍不住的伸手刮了下她的鼻梁。
如若瓊脂的肌膚,從指下劃過。高挺的鼻梁骨的漂亮筆挺的線條,也順延著他指節的劃過,增加了一份肌膚之親的真實的觸感。
心下蕩漾,陸墨遠的手在景燦的鼻尖兒跟前停頓了下,很快就迅速收回,並迅速的緊握,好似在努力的壓抑著什麼。隨即仰頭,同時緩緩鬆開收,揚起了嘴角:“妮兒,怎麼,感動的都傻了?我說,你這兩行眼淚,不會是事先點的眼藥水,騙我以身相許的吧!我可告訴你,咱是爺們,不能玩這些虛的——”
這還有半句話還沒說完呢,就見剛剛還柔弱的宛如林妹妹似的景燦,就瞬間變身內褲外穿的女超人,飛起一拳,就捶在了陸墨遠的肩上。同時,她腳下發狠,揚起那七寸尖尖細細的鞋跟兒,一腳踩在了陸墨遠的腳背上。
陸墨遠的臉,瞬間白了。
他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大狐狸,一驚一乍的險些從卡座的軟座上跳起來。
“哎呦媽啊——景燦你個男人婆,你他媽發什麼瘋啊,又打又踹的……活該你找不到男人嫁!”
一聲嗬斥,剛落。
一聲哀嚎,再起。
同樣來源於陸墨遠。
而此刻,坐在他對麵的景燦,低頭看了眼鞋子,又抬手隨意的互相撣了撣,微揚指尖的在麵前輕輕地吹了下,像是在拂去指尖的灰塵那樣隨意。之後,再抬頭,意味深長的目光就和陸墨遠微亮的眸對了個正著,沒有火花,隻有一點得意的挑釁。
數秒。
紅唇微啟。
兩個字脆生生的從她的唇齒間蹦出——“活、該!”
這兩字,特有節奏感。
話音落,景燦拿著包就站了起來,並用包包朝著陸墨遠揚了下,“趕緊結賬出來,本小姐今兒征用你當司機,陪我去兜兜風吧!”
說完,景燦至今走出,留下額上因為剛剛那一腳疼的滲出冷汗的陸墨遠。而這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中邪了,居然看著那扇關合的門,咧開了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悠遠,卻又好似特別單純的——詭異的傻笑。
陸墨遠覺得,自己有時候就是景燦太後的小路子,那個狗腿啊,狗腿的好像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但至少,能讓她覺得開心,他就會倍感快樂。用通俗點煽情點的說法是,隻要她幸福,他就覺得全天下都是美好的。
當然,有些人會覺得這個想法很傻很天真,但他就是——甘之如飴!
結了帳,陸墨遠腳步輕快的走進景燦,一把勾住她的肩膀,就帶著她往外停車場走。說實在的,這麼勾肩搭背是他們現在之間最為親密,且並不被她排斥的接觸了。但他們都清楚,這種親密接觸,叫哥們,叫友誼,無關愛恨。
一路玩笑,推推搡搡。
走進車子時,陸墨遠似乎湊近景燦耳邊說了句什麼。接著他就鬆開了手,打開車門,朝景燦做了個邀請的動作,並紳士的彎腰,遞上一隻手:“景大小姐,請吧!”
若放在平常,景燦一定配合的故作女王狀,驕傲仰著小下巴,趾高氣昂的上車。但今兒,她的眼神,一別往常的盯著陸墨遠的側臉,看了足足十秒鍾,這才把手遞給了他,動作優雅的上車。
而在他關上車門的前一刻,那低柔的有些啞的聲音,從她的唇齒間溢出,很輕,很輕。
“謝謝。陸墨遠,謝謝……”
聞聲,陸墨遠幾乎是在一瞬,“哐當”關上了車門。
他站在車門外,愣了半秒,然後在機械的轉身,邁著有些別扭但並不足夠讓人察覺的步伐,繞過車頭。他故意放慢腳步,將剛才的一幕在腦海中又過了一遍。也許,這個時侯應該做點什麼煽情的事兒,說點什麼煽情的話,但他太了解景燦對那男人的執著了,所以,那些煽情對她來說就是“肉麻加惡心”,連提起的必要都沒有。
於是,當他在打開車門,坐上副駕駛座的時候,就有揚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臉,對景燦一揚眉梢,張嘴就損她:“我說,景大小姐你什麼時候和我這麼客氣了?不會是被氣壞了腦子吧!趕緊的,咱們也別去都瘋了,直接上醫院吧,別回頭鬧出什麼後遺症來,我可賠不起——哎呦喂,你打上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