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章(1 / 3)

她討厭的消毒水的味道。

這裏是……

隻是略一思考,大腦就痛得不行,像是要裂開。

睫毛掙紮著顫動,好痛……渾身都痛。

“小染,小染……你醒了麼?醫生,快點來!我妹妹好像醒了!?”

誰的聲音……?

匆忙的腳步聲合著儀器和點滴的聲音傳來。

剛才說話的是,陸染動唇,聲音極其沙啞:“哥……”

睜開眼睛就看見陸齊焦灼的表情,他整個人都顯得失魂落魄,甚至連下巴上的青渣都沒來得及刮掉。

這讓陸染想起了過去她跟人打架重傷住院的時候,陸齊也是用這樣的表情看著她。

看她醒來,陸齊激動的按住她的肩膀:“別動,別說話……等醫生給你檢查。”

陸染乖覺的閉上了眼睛。

昏迷之前的一切猶如過電一般重演,莊靜伸過來的手,那讓人猝不及防的力氣,以及最後那怨毒的表情。

像斷了層的蒙太奇電影,帶著揮之不去的陰霾。

桌上有剛煮好的白粥,散發著淡淡的米香。

檢查完畢,陸染坐起身,頭和右手臂上都綁著繃帶,極其淒慘,痛得好像渾身上下都不是她的。

陸齊端起碗,一勺勺喂給陸染。

“你昏迷了兩天了,媽昨天守了你一天,今天受不住跟我換班先去休息了……”陸齊邊喂邊交代,“對了,杜寒說等會會來看你。”

又吃了幾口,陸染推開勺子,定定看著陸齊:“那韓默言呢?”

陸齊沉默了一下。

隻這一瞬的沉默就足夠證明某些事情,陸染:“莊靜呢?”

陸齊:“……還在搶救。”

所以,韓默言選擇在莊靜那邊?

蔓延進心口的除了酸澀還有幾乎絞痛了她心髒的疼痛,無法呼吸。

陸齊放下碗,看著陸染:“莊靜中途醒了一次,嘴裏叫著‘別推我下去……’……”

陸染不是笨蛋,結合起來,再加上莊靜那一聲詭異的慘叫,一切都很明了。

這個女人……在陷害她……

陸染抬起沉沉的眸,問:“是不是現在所有人都以為是我把她推下去,而且還很不走運的被她拉著摔了下去?”

陸齊:“我相信不是你。”頓了頓,“要害死那個女人根本不用你自己動手。”

陸染用隻是擦傷的左手撐著腦袋,輕歎道:“你是我哥,無論我說什麼你肯定都信,可是……”

陸齊起身:“我現在去把韓默言綁過來。”

陸染扯住他的袖子:“不用了。”

她輕笑一聲,卻不知是在笑誰。

“韓默言對我很失望。”她鬆開手,將臉埋進手掌中,“而我對他……也很失望……”

陸齊坐回原位,溫暖的手掌撫摸著陸染的背脊,半晌寂靜。

杜寒來的時候,帶了一個巨型果籃,說了好些趣事,陸染抿唇,卻笑不出口。

倒是陸齊扯住杜寒,噓聲示意,於是一個人的沉默變成了三個人的沉默。

陸染實在不好意思,表示自己想一個人靜一靜,陸齊和杜寒見她是真的想獨處也沒再硬留。

陸齊和杜寒都走了,特護病房裏空蕩蕩的沒有人煙。

陸染深吸一口氣,躺下睡覺,可是腦袋和身上的傷還是隱隱作痛。

輾轉到深夜,有人推門進來。

陸染起身,就看見韓默言那張略帶疲憊卻依然英挺猶如刀刻的臉龐。

諷刺的話就在嘴邊,可是說不出口。

她什麼也不想說。

這次,韓默言連寒暄都懶得,徑直問:“是你推莊靜下樓的?”

病房裏並沒有開大燈,隻點著兩盞小燈用以照明,橘色的燈光揮灑,卻沒能給韓默言身上帶來哪怕一點的暖意。

他看起來冰冷而尖銳。

就像他出口的話。

他甚至不問一句她的傷如何。

莊靜搶救了兩天,可她也在床上昏迷了兩天,他卻選擇去陪著莊靜,好不容易韓默言終於想起來看她,可是脫口而出的第一個問題竟然會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