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周家小姐(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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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知道黑衣人將秦明蘭給拖住了的關係,趕車的壯漢漸漸放慢了速度,車子漸漸趨於平穩,李瀟然也能勉強抓住車壁坐起來。

車子又往前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拐了好幾個彎後,終於從窄小的巷子裏走了出來,再度駛入燈火通明的大街上。

街上人多車多,他們的馬車彙入其中,便成了千百輛車馬中的一員,根本一點都不顯眼。

眼見如此,李瀟然眼中不免浮上一抹焦急,手腳都開始不自在起來。

一旁的壯漢正眼珠都不錯一下的盯著他看。見他如此,心裏得意不已:“你難道還以為你的女人,秦將軍能趕來救你?她現在自身都難保了!”

什麼高高在上的世子爺,遇到事情不一樣慌亂成得不行?也不過是托生的好罷了!

“你什麼意思?”李瀟然心猛地一沉。

壯漢隻冷笑不語。

李瀟然咬咬牙,立馬又高抬起下巴:“我知道你是故意說這種話騙我的。她那麼厲害,邊關的戰火都沒有將她如何,你們這些阿貓阿狗怎麼可能鬥得過她?你們想讓我崩潰,心慌失意任你們擺布,我才不上你們的當!”

壯漢聞言心裏一急,不禁脫口道:“誰騙你了?主子早料到她會追上來,所以安排了四名死士在路上堵著她。她區區一人迎戰四名死士,便是不死也得廢了!”

“阿大,不許亂說!忘了主子的交代嗎?”外頭趕車的人忽的一聲高喝,壯漢立馬閉嘴,麵上閃過一絲懊惱。

李瀟然聽在耳中,心裏更加著急起來。隻是,他表麵上依然鎮定自若,繼續嬌蠻的道:“你們倆是早套好招了吧?一唱一和,故意騙我上當。演的倒是挺真的,可我不信!這南京城是我父王的地盤,你們誰敢在我父王眼皮子底下動手,那根本就是在打我父王的臉,我父王不會放過你們的!”

然而這席話換來的卻是一片靜謐。

趕車的人一下一下甩著鞭子,催動馬車徐徐前進。盯著他的壯漢也將嘴抿得跟蚌殼似的,隻一雙眼繼續死死盯著他,臉上的得意不屑卻更加明顯。就仿佛是在嘲笑他頭腦太過簡單一般。

李瀟然暗暗握緊拳頭,忽然又覺馬車猛地一個顛簸,竟是拐了個大彎,又從大街上駛離,開上了一條人煙並不稠密的小道。

李瀟然忍不住轉頭去看,卻聽壯漢一聲冷喝:“不許亂動!”

李瀟然立馬一個哆嗦,乖乖轉回頭,又縮成一團蜷在馬車一角,低垂下腦袋一聲不吭。

壯漢見狀,嘴角又扯開一絲冷笑。

他卻不知,李瀟然將頭埋在臂彎裏,雙眼緊閉,一雙耳朵卻高高豎起,小心捕捉著外頭的聲音——

有流水聲,還有男男女女的呢喃低語,遠處還能聽到咿咿呀呀的吟唱之聲,就連空氣裏都漂浮著一股淡淡的脂粉味道。

這裏應該就是秦淮河畔了吧?

他記得,秦淮河畔不僅是秦樓楚館所在之地,每逢佳節,這裏更是南京城裏上至達官顯貴,下至貧民百姓皆愛遊玩賞燈之處。更有少男少女相約而來,兩情相悅之人更是會趁此良機互訴衷情,就此定情也不一定。

原本他還打算帶著秦明蘭一道過來看看的,可沒想到現在卻稀裏糊塗被人給帶到了這個地方。

不過……

河,人!

有這兩個要素在!

心兒猛地一跳,他猛地抬起頭,雙眼在封閉的馬車內閃閃發亮,分外震懾人心。

壯漢不妨和他四目相對,心中也不禁一震:“你想幹什麼?老實點給我待——”

後麵的話他還來不及出口,便察覺到脖子上一涼,一根尖銳的鐵棍鑽進他的喉管,他雙眼圓睜,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咽了氣。

李瀟然胸脯劇烈起伏幾下,連忙將壯漢推到一邊,慢慢朝前頭蹭過去。

趕車的漢子一直也未曾錯過車內的動靜。耳聽裏頭的聲音突然斷了,他忍不住問道:“阿大,怎麼了?”

沒有回音。

他心一沉,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剛想要回頭掀開簾子看看,誰知簾子已經先一步被人從裏頭掀開,隨即隻聽嗖嗖兩聲,兩根又細又短的小箭從馬車內射出,一根正中他的脖子,另一根射中他的眉心。

轉瞬間,這個人便也沒了呼吸,睜大眼不可置信的仰倒下去,咕嚕一聲從馬車上滾了下去。

李瀟然終於才算長出口氣,後背靠在馬車上粗粗的喘了幾口氣,小心拉下袖子將胳膊遮掩好。當摸到手腕上那隻小巧袖箭時,他心裏一暖,嘴角微微一勾。

虧得出門之時準備了這個東西,不然自己這條命都不知道保不保得住了。

不過,即便如此,現在的自己也不過隻是暫時安全罷了。這些人既然膽大包天到能在南京城對他們下手,誰知道他們在附近有沒有布置人手?這兩個光明正大綁架他的人被解決了,他們必定很快就會發覺。他一定要在下一撥人趕到之前離開這輛馬車!

心中主意既定,他立馬深吸口氣,又悄悄往前挪一挪。

雖然趕車的人不在了,但馬兒卻依然在朝前走著,嗑嗒嗑嗒的聲音在夜空中響起,一聲一聲都像踏在他的心坎上。

李瀟然不敢將馬兒停下。為今之計,他隻有就這麼跳!

要是秦明蘭在就好了。他突然想著,有她在的話,她先跳,然後自己再跳,她就可以在下頭接著自己了。不過,要是她真在的話,自己置於處置兩個綁匪還得算盡天時地利嗎?

心裏一陣苦笑,但也不敢多加耽擱。瞅準前方一處還算寬敞地方,他心裏默數幾聲,等到差不多了,立馬雙腿用力一蹬,便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騙人的!都是騙人的!

當從車上滾下,沿著河堤往下滾了好幾圈後,李瀟然噙著眼淚痛苦的想。

秦明蘭那女人不是說隻要抱住腦袋蜷成一團,就能將傷害降到最低嗎?可為什麼他還是覺得這麼疼,身上的骨頭都快撞斷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