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我要是不同意,你就硬來,連唯一的父親都不要了是不是?(1 / 3)

你不知道。

——懷遠是因為有多信任我,才從來不向外人,問起關於他父母的事。

徐哥,你可知道腹?

隻要他問了——隻要他哪怕對安家有過那麼一星一點兒的懷疑,他早就會知道了。何以現在他三十多歲,距離到安家整整25年了,都還對這件事一無所知滬?

這沉重的話,也頓時像巨石一樣壓在了徐涇天的心裏。

背著手,聽著病房裏儀器的滴答聲,像牽在心裏引導著心跳的那根線,稍不注意就停跳了。徐涇天低頭看著地板,看不清楚臉上的神情,唯一肯定的是那笑容早就染上了凝重與苦澀。

背後的手死死攥緊了,他抬眸看著安湛予,淺笑著啞聲問道:“那然然呢?你確定然然知道這件事以後,就會跟你這個親生父親反目?”

徐涇天的家裏,大兒子從軍英勇,二兒子從商精明,對父母都是又孝又敬,根本不存在、也無法理解安湛予家裏的這種情況。

無法理解,一個守著母親病危的身體眼睜睜看著她去世,而自己的父親卻一個月後才收信返家的那個小女孩兒,她心裏的怨與恨,如滔天巨浪,澎湃到在家裏撕心裂肺的跟父親鬧了整整幾個月,摔東西、哭、罵人絕食……她什麼都做……直到冷戰幾年後看到莫懷遠在校留宿,小小的她才12歲,死死拉著他的手對父親說她要住校,以後每月隻返家一次。

大概是從那時起罷……她依賴少年莫懷遠,大過於他。

後來她孤獨守著沒莫懷遠的日子3年,從軍,被流放出國,莫懷遠棄了大好前程跟著她,十幾年丟了多少炙手可熱的位置和錢財,陪她顛沛流離,至今。

她說,她早就不管他叫“懷遠哥哥”了,這句話在安湛予的理解裏,是莫懷遠的位置在她心裏又上升了一步,從此無人能取代。降麼?他的位置,在這樣的安然心裏怎麼會降?

聽到那句時安湛予就心下顫抖,心底發寒。

淩晨剛剛清醒時分的人最為脆弱,他躺在床上,想起這二十幾年來他對莫懷遠的態度、對他做過的事,再想起莫懷遠每次看他時尊重敬愛的眼神,心裏一陣陣害怕,怕到心髒都狠狠抽搐起來。

這些,徐涇天都不知道。

陳知遠也不知道。

“吱呀”一聲突兀地輕響,突然徹底打破了病房裏令人窒息的寧靜,病房門口,那小女人小臉蒼白地渾身一顫,目光倉促地看向了房間裏怔忪瞠目的兩個人,從窗口投射進來的明亮光線打上了她嬌小的身影,她暴露在了兩個人的眼皮底下。

也是聽得入迷了,她心裏震驚又疑惑,身體的重量才無意中壓上了門。

病房靠牆位置的實時心率測量儀器上,安湛予實時心率的指標在瞪眼看到她的那個瞬間,蹭蹭地開始往上躥,單分鍾速度幾秒內漲到了145以上。安湛予臉色幾番劇烈地變動,手捂著胸口,愣是沒有說出話來。

徐涇天也是大震,好好的人臉色也恐懼地沉了沉。

“然然。”

他笑著招呼,背在身後的手不覺攥得更緊了,嘶啞沉聲說,“怎麼在門口也不吱聲?是來,看你爸爸的嗎?”

那小女人還沉浸在剛剛的情緒裏沒出來,美眸泛起了一圈紅,在蒼白的小臉上襯得更加明顯,點了點頭。

小手,離開了冰涼的門把,凝眸看著自己的父親。

“跟你爸爸有話說嗎?如果是,那我……那徐伯伯,不打擾了。”

徐軍長笑容有些僵硬虛假,慈愛地說道。

“好。”

她站在門口,美眸抬起看了一眼背著手走出去的徐涇天,心裏不是沒有疑問的,不知道他們剛剛是在說什麼。

什麼叫“然然知道了會跟親生父親反目”?什麼叫“何不瞞莫懷遠一輩子”?

病床上,安湛予捂著心髒的位置,臉色呈現青紫凝重狀,屏息,扶著床畔將後麵的床板升起來,支撐著他微微做漆的背,並不看安然一眼。陰鬱的神色不知道是怕,是懼,還是生氣。

實時心率儀器上顯示的數字,又從145漲到155,跳動著起伏不定。

看似沉默的父親情緒其實很是激烈。

那小女人沉默

tang了一會兒,攥緊了拳頭,在說與不說之間掙紮,她知道父親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趟繞回來,不知道這個時候說這些話合不合適。但……莫懷遠的事,不驚天動地,隻是正常的回轉,再說他現在能好好活著醒過來,不也是因為有莫懷遠在嗎……

病房裏,小小的凳子擺了幾個。

安然沒有主動去叫父親,而是拿過一個小凳子在他床前,不管他理不理會她,她坐了下來。

“爸爸。”

“早上的事……你看到了。”

“我跟莫懷遠……”說到這裏,她頓了頓,想起兩個人在麥城時候在一起的轟烈始末,紅了眼眶,掌心攥緊了自己的手指,“麥城的時候,他毀了婚約是因為我……我們在一起了。”

“小時候叫懷遠哥哥,隻是叫的順口,沒有血緣,我們不是不可以……他也從不管你叫爸爸呀……我們都是成年人了,那樣很正常,你不知道在麥城的時候,他多好……”

安湛予在心率竄到160整的時候,終於冷著臉看向了她。

嗓音的確是低沉發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