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2 / 2)

崔氏瞟了西施一眼,嘴硬道:”我心疼什麼,女兒我多的是,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西施的心莫名地被揪了一下,不是她的感覺,難道是原主的想法。莫非又是個重男輕女的,在家不受疼愛?幾乎不受控製地脫口而出:”是啊,那你當初生下來的時候怎麼不把我給掐死呢。省的現在費這個勁。“

賈貂蟬沒好氣地用力拍了她一下:”二妹,你瞎說什麼呢。“農村人都是有一把子力氣,看似輕巧的一拍,打在她身上又是覺得疼的狠。

崔氏氣得瞪大了眼睛,好不容易稍緩的脾氣又上來了,耍狠地說:”行,現在打死你還不晚。“

賈貂蟬一下子死命地抱住她,心急地勸著:”娘,二妹她是無心的,你別和她介意。“回頭對還站著的西施說道,”二妹,還不敢和娘賠個不是。“

西施固執抿著嘴不說話。她為什麼要道歉,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賈貂蟬瞧著她的模樣,斥道:”你這個強頭,嘴上就不能鬆快點。“

西施知道她是真心關心自己的,撇撇嘴,挪開了視線不看她。

崔氏氣得渾身發抖,欲扯開賈貂蟬,下定決心今天一定要好好地教訓一下這個臭丫頭。

這時,正屋的門被打開了,一個約莫三十五六歲的男人從站在門口,眉心緊緊地皺著:”怎麼回事,一大早就嘈嘈,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瞥見院子裏的架勢,不用想必然又是二女兒惹得自己婆娘不開心了,眉心的褶皺更深了,不耐煩至極:“又怎麼了?”

崔氏回頭:“沒你什麼事,回去再睡會。”

男人低聲咕咕叨叨了兩聲,不滿地瞪了眼西施,關上門,估計是繼續睡覺去了。

不過,經這麼一打岔,崔氏的火氣也熄滅了不少,隨手將手上的棍子扔掉,瞟了她一眼:“回去把你的鞋子穿上,然後去把衣服給洗了。”說完,和賈貂蟬一起進了灶間。

西施愣愣地站在院子裏,目光迷惑地看著灶間的門。那個男人應該是原主的爹嗎?她不是應該和男人一起好好地教訓她一頓嗎?怎麼這麼輕易地就放過她了。她敢肯定,剛才她如果表示很生氣的話,男人絕對會出來的,但是她卻打發他回去了。是在維護她嗎?

賈貂蟬出來倒水,瞅見她還傻站著,以為她還在賭氣,小心地探頭看了眼灶間的崔氏,小聲地跑了過來:“二妹,還在同娘生氣呢。”

西施搖搖頭。

賈貂蟬牽著她的手把她帶到水井邊,給她調了一桶水上來,倒在了井邊的木盆裏,邊勸慰著:“二妹,娘這也是心疼你。你就別和娘鬧了。你以為那大戶人家的丫鬟是那麼好當的。是,你在咱們姐妹中確實是最好的一個,可是那些大戶人家什麼樣的閨女沒見過。娘是不舍得你,到時候你受了委屈,咱們家也沒有辦法和那些大戶人家去爭理。”

給人家當丫鬟?這個誌向還真是有點遠大。原來是為了這個原主才和自己的娘親鬧別扭的。

賈貂蟬見她不說話,繼續勸著:“剛才娘親進去都抹眼淚了。雖說娘平時不顯,但咱們都是娘的孩子,她是一樣心疼地。你又不是不知道,娘這些年不容易。若不是娘護著,咱們姐妹現在都不知道飄零到什麼地方去了。”臉上不由地覆上愁緒,握住她的手,“二妹,別再和娘賭氣了。”

什麼娘護著呀?什麼意思?西施聽得是一頭霧水,又不敢輕易發問。剛才一時之氣說是不怕死,但是若是被當做什麼妖怪之類的被折磨死,她還是恐懼的。

賈貂蟬沒得到她的回應,長歎一聲:“強頭,你先把腳洗洗,我給你回屋取鞋去。”

西施注視著她的背影,心頭微微地泛酸。她寵愛關切的樣子和她姐姐西子真像,嘟嘟嘴,爸爸、媽媽、姐姐,我想你們,眼眶中泛起了點點淚花。盡管那時候有過爭吵,也有過不滿,可是她們真的很疼愛她的。她現在到了這兒,是不是意味著現代的她已經不在了,那他們該多傷心。

忍不住心頭的悲傷,眼淚越積越多,眼眶承受不住,化作顆顆淚珠滴落下來。她趕忙用手去擦,卻不料越擦越多。

崔氏久不見大女兒回來,知道肯定又是去勸二女兒了,想著剛才她那番話,心頭像是被刀劃過一樣。這麼多年了,她咬牙撐著,哪個她都不舍棄。因為都是她肚子裏掉下來的肉。或許平時是有個偏心,可都是一樣的疼。可是她卻不理解,說出掐死她這樣挖心的話,真不知道自己這些年到底是為了什麼。

起身,想去把大丫頭喚過來燒火,甫出門就瞧見西施低頭抹淚的樣子,眼睛有些發酸,擦了擦眼角,默然地長歎一聲,轉身回了屋裏,坐下來燒火。她也知道二丫頭心裏苦,多怪她這個當娘的沒有本事。倒真的和她說的那樣,要不生下來就掐死,要不生下來就送走,免得在這家裏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