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墨冼微微一笑。
可不,湯旭禮不就是個孩子?心思單純到一眼就能看透,衝動莽撞。
歸信候讓他來跟著齊王,也不知是福是禍。
他這樣的性情,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吧?就像剛剛一樣。
不過,齊王性情多疑,隻要湯旭禮能撐到齊王繼承大統的那一,一切都值得了。然而,他也有可能被當做炮灰,犧牲在齊王通往那把龍椅的路上。
對他的命運,權墨冼並不關心。
做這一場戲的目的,正是要給顧尚書等人看。
沒想過能讓對方完全相信他的立場,但若能半信半疑,就夠了。齊王將歸信候府攪合進來,正是要增加此事的可信度。
“公子,你的傷如何了?”海峰有些擔憂。
“些許傷,有什麼打緊。”武勳之家自幼習武,湯旭禮這一鞭含憤出手,傷口不可謂不深。
但權墨冼並未放在心上。
為了大局,身體受一些皮肉之苦不算什麼。
一刻鍾之後,湯旭禮從成衣店裏走出來,抬了抬下巴,讓長隨將一個包袱交給海峰,道:“衣帽鞋襪、從裏到外,我可都買好了。”
“麵料,都是挑的店裏最好的。”
權墨冼側著身子看著他,並不話。
難道,要我謝謝你嗎?
讀懂了他眼裏的含義,湯旭禮“哼”了一聲別過臉去,正好看見海峰手裏還另外捧著個包袱。看那形狀,應該也是衣物。
“這是什麼?”他奇道:“你明明帶了衣服,還要我賠?”
果真是個孩子,權墨冼這樣想著。
但他不話,湯旭禮卻越發窮追不舍,追問道:“你就告訴我,是或不是。”
海峰被他問得不耐煩,解開包袱一角給他看,道:“喏,看清楚了嗎?”
高芒王朝的官袍,是用一種特製的麵料做成,而這種麵料,隻做官袍。偽造官袍,與偽造官印一樣,乃是重罪。
所以,湯旭禮隻一眼就看出來這是權墨冼的官袍。
他麵色一白,驚得後退了一步。
“今兒算你運氣好,”海峰道:“我們公子淋了雨換了下來。若是損傷了官袍,就算我們公子想要饒過你,那也不行。”
官袍,代表著朝廷命官的權威,乃是文武百官共同維護的利益。
湯旭禮撫了撫胸口,頓時在心頭慶幸不已,連海峰的語氣也懶得再跟他計較。
瞧著他臉色,海峰在心頭偷偷一樂。
果然是個孩子,他也不想想,如果見自家公子穿著官袍,他再生氣,那一鞭子還敢真打下來不成?
“時辰不早了,走吧,去醫館。”權墨冼吩咐。
這麼一通折騰下來,權墨冼回到家時,色已盡黑。
在醫館上了藥,他換上了湯旭禮新買的那套成衣,看不出來他受了傷。傷口處傳來陣陣疼痛,但他並不想讓母親擔心。
給權大娘請了安,他回到自己的院裏洗漱更衣。
他新受了傷不能沐浴,木川便準備了熱水替他擦洗。
“你們都下去,我自己來。”
權墨冼習慣了自己動手,不要丫鬟廝伺候。
“公子,您可受傷了。”木川堅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