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張氏才緩過神來,長長的歎了口氣,看向蘇德浩,淡淡道:“既然老爺都這麼問了,那我回答還重要麼?反正這屎盆子是牢牢的扣在我的頭上了,甩也甩不掉,不如省省力氣。”
張氏既不承認也不否定,還妄想著能憑此逃脫升天。
“母親,如今人證物證皆在,都擺在麵前,你又何必矢口否認呢?若母親怨我一人,便怨罷,我一人死生無關緊要,偏偏母親扯上人命關天的大事,險些連累蘇府,母親你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蘇樂瑤痛心疾首道。
一旁的蘇德浩聞言心裏的怒火更上一分,蘇樂瑤雖然說的薄情寡義了點,可的確是事實,張氏恨誰算計誰自己可以不管,但若是爭鬥搬到了台麵上來,牽扯到自己的利益,自己就不會縱容她了!
“嗬,你倒是蹬鼻子上臉,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不過是個卑賤的庶女罷了!老爺,我想你應該好好權衡權衡,到底是一個庶女重要,還是日夜陪伴你的正室重要!若是老爺實在是想不出來,便請我父親母親來主持公道好了!”張氏見蘇樂瑤和蘇德浩一起聯手打壓自己,骨子裏的倔強與驕傲如驚濤駭浪,席卷而來,卷走了理智,剩下的隻是衝動與狂妄。
張氏初嫁蘇府時,張府權勢有隱隱蓋過蘇府的勢頭,然而時過境遷,張府如今已經不複當初,可張氏的心裏,卻始終暗含著一絲自命清高,或許就是這份清高,才讓張氏的高傲愈發加重,可誰又能知道那顆高貴的心背後隻是卑微的怯弱……
所以當蘇德浩對張氏的態度越發的惡劣,張氏便越發的產生逆反心理,最後甚至搬出自己的娘家,希望讓蘇德浩感到為難與懼怕。
可誰想到蘇德浩還未說話,老夫人卻提前開口了,情緒顯得格外的激動。
老夫人聽見張氏的話後,原本僅存的一絲顧忌也消散不見,拍桌而起,怒罵道:“張氏,加害妾室子女已是歹毒至極,還口出狂言,莫非你以為我們蘇家也是好欺負的?好!我今天就令蘇德浩休書一封!看看你張府能怎麼著!”
“母親,休妻一事還需一議,你先坐下,免得氣壞了身子。”蘇德浩顯然更關心老夫人的身體,至於什麼休不休妻的,則是次要。
而張氏聽見蘇德浩說還需一議,頓時抓了狂,什麼還需一議,不就等於變相的認同!
“蘇德浩!你說什麼?我十幾年來勤勤懇懇,你居然就這麼對我?好!你實在是好!你的那些破事難道我不知道嗎?告訴你,我要是出了事,你也別想有好下場!”張氏完完全全的處於半瘋半癲的狀態了,嚇的張氏身旁的王嬤嬤不斷的拉扯著張氏的袖子,示意張氏說話把握好分寸,切莫惹怒了蘇德浩。
可王嬤嬤的製止為時已晚,待張氏的頭腦清醒後,看得到便是蘇德浩那如黑雲壓頂的陰鬱臉色……
“老……老爺,我一時心急,說錯了話,還望老爺……”張氏頓時消了氣焰,忙結結巴巴道,心中無限後悔。
“很好,看來你是愈發的放肆起來了,從今天起,府內事務一切由三姨娘和四小姐代理,至於你,好好待在房裏反思反思吧!”蘇德浩氣的直哆嗦,悶哼一聲,長袖一揮,便欲離去,他現在看都不想再多看張氏一眼,恨不得立馬掐死她。
張氏聞言,一臉震驚,沒想到蘇德浩居然就這樣卸了自己的權,立馬上去拉住蘇德浩的袖口,歇斯底裏道:“不可以!你不能就這麼奪走我十幾年來辛辛苦苦經營的心血,讓別人坐享其成!”
蘇德浩見張氏竟然對自己動手動腳,怒不可遏道:“你的?哼!我想你是養尊處優太久了,連自己的身份都忘了!別忘了我才是一家之主!”
“你……你這是過河拆橋!別忘了當年我們張府給你蘇府的幫持!現在你們富貴騰達了就忘了舊情了?真是無情無義!”張氏破口大罵道,全然沒有了素日裏端莊優雅的貴婦形象,那模樣頗像村東頭叉著腰子罵遍整條街的潑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