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年剛剛三十一歲。周刊上形容他有二十歲小夥子敢博敢賭的拚勁,有三十歲男人的成熟和睿智,有四十歲男人的世故和通透。總之把他形容得無所不能似的,偏偏照片還放上一張天妒人怨的完美臉孔。
但此刻,站在陶子麵前的,隻是一個走丟了方向,識不得回家路的旅人。
好半晌,她才問:“你找……薄染?”
男人點點頭。
“她出差了,去青城。”想了想,又加了句,“和顧少一起。”
也許是故意氣他,誰叫他當初拋棄小染,弄得小染這麼慘?
他漆黑的眸子裏溢出一抹迷茫,隨後靜靜的轉身,離開了。
陶子看著他的背影,愣了愣。
這算怎麼回事?
就在她準備關門進去的時候,忽然發現地上有一堆煙蒂。就在裴錦年剛剛站的地方。
他似乎在這裏坐很久了?思考再三才決定敲門的?
陶子越想越覺得詭異,又走到陽台上,正好看見裴錦年的車就停在樓下。
沒有車燈,車子熄火了,他似乎也不打算走。
陶子聳聳肩,關她什麼事,他愛等等去!
裴錦年上了車,才發現語音留言下麵,還有一條未讀短信。
發件人是薄染。
“念念乖,要聽爸爸的話,知道嗎?時間不早了,趕緊去睡吧,不用回了,麼麼噠。”
裴錦年的腦海裏立刻就浮現出女人散著一頭柔軟的長發,躺在床上,一手支著下頜,一手在手機屏幕上輕點,眨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發短信的模樣。
他把手指輕輕放在最後三個字上摩挲,就像是摩挲著她的臉龐。
麼麼噠……
想象著她柔美的嗓音,是怎樣念出這三個字,方才還沉重無比的心情,忽然就輕盈起來,嘴角甚至勾起一絲笑。
他想了想,在手機上回複:“你也早點休息,麼……”
才打出一個“麼”字,忽然意識到什麼,又急速的按著刪除鍵,把已經打好的一行字全部刪除了。
最後,隻有寥寥的兩個字;晚安。
點出發送後,他就把手機扔到中控上,背著手臂,看著這清冷的夜空。
距離薄染發出去的信息已經一個多小時了,擱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又亮了。
薄染拿起來一看,隻有兩個字“晚安”。
不禁搖了搖頭:這小丫頭,這麼晚還不睡。
於是也回了句“晚安”,還附帶了張生氣的表情,恐嚇道:“趕快睡!”
顧淮安摟著她,靠在枕頭上,看她眉飛色舞的跟一個小屁孩聊天,不禁埋怨:“你這樣我會嫉妒的。”
薄染睨了他一眼,點下發送,才把手機放
下。
有些事情真的不能被打斷,因為念念的一通電話,原本美好的夜晚就這樣變成了臥談會,不過嬌軟在懷,即使是臥談會,顧淮安也是喜歡的。
薄染有意噎他一下:“你以前有跟別的女人開房過嗎?”
他故意裝傻:“什麼?”
薄染本來是說著玩玩,這會兒卻像認真似的,坐了起來:“你和聞靜……有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