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染瞪他一眼,繼續翻身背對著他。
其實心裏也有些理虧,隻不過心情不順,想要發泄罷了。
好在裴錦年體諒她,也沒反駁,任她數落完了,還一臉誠懇的建議:“要是生孩子真這麼痛苦,那咱們以後就不要二胎了,我覺得念念一個也很好,生女兒還不賠本,將來招個金龜婿,照樣把家族生意打理得好好的。”
薄染愣了一下,她不就隨口埋怨下,他至於腦洞大開,聯想的這麼遠,都想到招女婿了,念念才多大啊?
裴錦年說完,又碰了碰她的肩:“你今天一整天不高興就為這事?”
薄染懶得理他,隨口“嗯”了一聲。
身後似乎傳來他的低沉笑聲,又湊上來,摟住她的腰。
“以後生不生孩子,這種事都由你決定。家裏的事你最大,外麵的事,再大都有我,你不用操心。”
薄染無意識的摩挲著他環在自己腰上的那隻手,視線朦朧了,心頭卻一陣苦澀。
他們有以後嗎?
等不到回答,裴錦年便以為她是不好意思,默許了,甜蜜的在她後頸裏吻了吻,替她掖好被子:“睡吧,明天一早還要去看小丫頭。”
“聽到沒?”沒得到她的回答,他又問一句,圈在她腰上那隻手還下意識緊了緊。
岑歡無聲歎口氣,乖巧答道:“好。”
“睡吧,睡醒了吃點東西,如果還是不舒服晚上就別去上班了。”
薄染向後挪了挪,靠在他溫暖寬闊的懷裏,輕微點了點頭,眼角卻抿下一滴淚。
第二天早晨,裴錦年早早的就起來了,到附近早餐店買了薄染喜歡的港式早茶。
薄染坐起來,看到身側已經涼了的床鋪,有微微的怔神。
潔白的枕頭上還有一根他睡過的頭發,男人的發質粗短,她拈起來,放在手心,看了會兒,發了會兒呆。
門上響起轉動聲,她才回神。
裴錦年拎著熱騰騰的早餐進來,看見她坐在床上,問:“醒了?”
薄染點點頭,目光落在他手裏的外賣袋上:“你這麼早起來,就是去買早餐的?”
他放下早餐,走到床邊,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你昨天心情不好,我怕你沒胃口,所以買了點你喜歡吃的。手術要很長時間,吃飽了才有力氣一直在外麵等嘛。”
他知道薄染一定不忍離開,會在手術室外守到手術結束,要是再不吃點早餐,恐怕會撐不住。
薄染抬頭看他,他的身影逆著晨光,柔和得令人心顫,鼻頭不禁一酸。
“怎麼又哭了?”裴錦年驚詫的問。
“不是,光線太刺眼……”她急忙低下頭,拿手去抹。
裴錦年回身去拉上厚重的窗簾,問她:“這樣好一點嗎?”
“嗯……”薄染胡亂的點頭,七手八腳拿起衣服,“我要穿衣服了,你回避一下。”
耳畔傳來促狹的低笑:“你哪裏我沒看過,還這麼害羞?”
“……”薄染皺著眉頭瞪他一眼,他終於乖乖起身,去了洗手間。
薄染穿好衣服下床,趁他不在順便把眼角的淚擦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