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錦年掰開她的手,果然見有紅色的血絲順著腳底板蔓延。
“先起來,海水髒,浸泡在裏麵會發炎的。”
薄染點點頭,受傷的腳一落地就疼的嘶嘶直抽冷氣。
裴錦年終於正眼看她,卷起褲腿,走到她麵前蹲下。
“上來吧。”
薄染癡癡看著他的後背。
裴錦年扭頭看了她一眼,投過來一個不耐煩的眼神。
薄染趕忙笨手笨腳的爬到他肩上。
海浪還是一聲迭一聲的壓上來,在他走過的地方,留下一個一個深淺不一的腳印,清晰的烙在濕沙裏,然後一波海浪襲來,將腳印漸漸衝淡……
薄染摟著他的脖子,手裏還掛著兩隻鞋子,被他搖晃的像個小孩子,漸漸忘了腳上的疼痛,下巴一磕一磕的快要睡著了。
忘了這一路走了多長時間。
似乎隻是一眨眼,當她睜開眼,就到酒店門前了。
又似乎一輩子那麼長,因為海浪已經永遠記下了他們走過的腳印。
……
回到酒店,裴錦年就去找前台借了醫藥箱,要給薄染擦酒精消毒。
酒精棉球接觸到創口的刺激,可想而知。
薄染一張臉都擰成了一團,裴錦年拿著棉簽一碰,她就猛的往後一抽,最後沒辦法,裴錦年隻好死死攥住她的腳踝,不讓她往後躲。
薄染疼的眼淚花直飆,大聲控訴:“你懂不懂憐香惜玉啊,下這麼重的手。”
可他還是一本正經的教育她:“要是不消毒幹淨,發炎了你想變坡子嗎?”
有沒有那麼嚴重……
薄染小聲嘀咕著,不敢當他的麵再說。因為知道他也是為她好。
因為薄染的腳不能落地,於是晚飯又變成了裴錦年下廚。
當他再次端著一碗自製海鮮粥到床邊時,薄染已經無力吐槽。
“乖,張嘴。”
閉著眼,任他伺候。喝粥喝得實在沒味兒,要是再不能趁機奴役一下裴大boss,薄染覺得此生實在了無生趣了。
吃完飯,裴錦年去廚房刷碗,薄染剛想下地去拿一下平板過來玩,立刻被他一個眼神製止:“腳傷沒愈合前不許下地!”
他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太正經了。
唯一不正經的時候,隻有在床上吧。
夜正深,薄染被裴大boss擺弄來擺弄去,實在不厭其煩,翹著兩條白嫩的細腿在空氣中不滿的晃悠著:“你到底要怎麼樣啊?”
他一邊安撫的吻她,一邊在她耳邊誘哄:“乖,把腿再張開一點,像昨天晚上那樣聽話不是很好嗎?”
“我是病人啊,我要求休假——”
薄染腳傷這段時間,雖然飽受身體上和心靈上的摧殘,但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她和裴錦年指尖的相處越來越自然平和,就像回到了當初從來沒吵架過的時候。
這段時間,裴錦年的廚藝有了長足的進步,而薄染的體力……似乎也有了長進?
別墅的裝修進入最後保潔階段,兩人每天過去監督,薄染順便照料院子裏她灑下的薰衣草種子。
裴錦年不知從哪借了輛自行車,天氣晴好的時候,會載著她到鎮上的家居廣場,把看上的家具一件件搬回來,海邊的這一個多月,他們相處的越來越默契和諧,屬於他們的dreahoe也一點點被充實,裴錦年說,等家具電器都置辦好,再散散氣味,就能搬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