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殿外有大批山胡士兵趕來,摩烈瞬間恢複了理智,“擒得你們二人。我們害怕什麼楚軍嗎?”
楚恒溫雅一笑,“若我被擒,楚在七日內可自立新君”。屆時,他們二人毫無用處,山胡不僅得不到半分好處,反而會激起楚軍無盡的憤怒。
她轉頭,對著摩烈的方向嫣然一笑,“你們不過是想要那件聖物,我知道它在哪兒”。
滿堂皆驚。
楚恒和摩烈更是一同驚異道,“你說什麼”。烈火王正慢慢的站起身,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隱約覺得有一群人影紛紛將目光投向她。她便又重複一遍,“我知道那件聖物在何處”。
楚恒拉過她手,輕聲責道,“不要胡說”。她眨眨眼睛,努力在眼底映出他的容顏,微微笑道:“我沒有胡說,我確實知道它在哪兒”。
烈火王心裏急切,麵上卻平靜道:“你憑什麼這麼說?”
她深深吸了口氣,“齊國是周朝的嫡係子孫,而我是先齊王室唯一的正統傳脈”。當初,山胡向周室貢獻聖物以求周的接納,後來,周室分裂,身為周室血脈的齊國自然是繼承了周王朝的一切秘密。
雖則山胡視那聖物為珍寶,但在周室眼中實是一文不值,後世便也沒有追究這件事。聖物便也不知被人遺忘在了何方。
而她,是在無意中發現的。
她此話一出,山胡那方嗡嗡亂作一團,不知是喜出望外還是不敢置信。但很快意識到現在不是詳論的時候,便又停了下來。
烈火王由正座走下,山胡士兵自覺的向兩旁列開。他身姿挺拔的立在殿中央,誠懇道:“若公主所言非虛,不知我族聖物現在何處?”
她輕輕的拍了拍楚恒的手,示意他放心,便也向前越過護衛,堂堂正正的與烈火王對視,“這世上不會有第二人知曉,若我不說,山胡和楚打到你死我亡,也不會爭出那件聖物”。
烈火王凝肅道:“好,隻要公主說出聖物的下落,山胡立時罷兵回西域高原,永不侵犯”。
她眯眯眼,周圍的一切都已模糊不清,卻舒眉含笑道:“我會說出聖物的下落,但須得明白你們為什麼要苦苦尋覓這件聖物”。
先前,空禪曾言這聖物有通天之靈,能助人達成心願。雖未必可信,但山胡也絕不會為了件沒用的東西爭執不休。她在意的是山胡另有圖謀。
烈火王神色嗖的一冷,直凜凜的將她望著。她看不清楚烈火王表情的變化,隻從突陷的靜寂中感受到氣氛的僵冷。她平淡微笑。
掌控著整個局麵的人是她,她可以提出任何條件,而且無須對任何人負責。楚恒笑意淺淺,靜待觀望。
烈火王吐了口氣,動了兩步道:“也罷,這是我山胡人祖輩三百年傳下的心願”。
三百年前,山胡人的祖地土地肥沃,水草豐美,達爾加河水滋潤著兩岸的山胡人。他們辛勤勞作,整個部族和諧融洽。
山胡人向來熱情好客,想是熱情過頭了,一不小心引狼入室。外族入侵,要征服這片土地。山胡人無力抵禦,與之談判妥協,從此飽受欺淩。
入侵者凶狠殘暴,更是強迫山胡人祭拜他們的神靈。當是時,各種族部落都有自己的信仰,且神靈對一個部落有著深入的影響,入侵者的這種做法徹底激怒了山胡人。
惱羞成怒的山胡人暗中集結軍隊,奮起抵抗。達爾加河戰火不熄,年年浮屍遍野,雙方進入了無休止的輪回戰。
為了保全部族,山胡首領秘密決定由一部分人帶著本族聖物遠離避難,待戰爭結束,驅逐外族時再回來。
他們忍痛離開世代祖居的土地,爬山涉水,克服重重艱險,終於翻山越嶺來到了大周西南。
那時,大周朝繁榮昌盛,山胡愛戀不已,便駐紮下來,以聖物換取了棲身之地。但山胡人三百年來牢記族人的囑托,一旦戰事平息,當即歸國。
時隔太久,他們已然無法和部族取得聯係,便在這片土地繁衍生息,安定了下來。百年前,周室分崩,山胡恐聖物不保,便據力爭搶,但終是下落不明了。
近年來,他們不知如何得知,說戰亂早已平息,達爾加河重現生機。山胡人自是喜不自勝,準備返回故土,但必須要帶回一族的聖物。是以,他們為了這聖物不惜一切。
烈火王前後仔細道明這一切,沉沉喟道:“雲城之西,盡是密林高原,環境惡劣,就算是無人給我們傳遞消息,我山胡也打算回達爾加河了”。
因因果果,果果因因,都應有所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