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玲在從法院出來的押解途中有人發生劫獄,發生槍戰,混亂中被亂槍斃命於街頭。
消息傳來之後,駱少騰牽著餘小西的手去了一直被封鎖的那家私人醫院,付清的遺體一直被封存在這裏。駱少騰鄭重地給躺在冰棺中的付清磕了頭,然後將她與駱父合葬在一起。
餘小西不知阮玲的死是不是有人刻意安排,或者就是駱少騰刻意安排所為,可是那些已經不再重要。
一切處理妥當之後,日子終於要平靜下來,他們首先要做的便是去s市接回糖糖。小丫頭跟越越玩的正樂不思蜀,看到他們時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偏頭裝沒看見,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駱少騰與餘小西哄了很久,喬可遇就坐在一邊幸災樂禍地看熱鬧,兩人費了很大的勁才哄的糖糖高興起來。小孩子賭氣僅是因為覺得自己被忽略了,自然不會氣太多,加之與皇甫越三無不時的鬧點不愉快,便直央著要回市,要回家。
恰逢蘭嫂這幾天請假,公寓那邊一直沒有人打掃,他們便一直住在皇甫家。這天清早,駱少騰陪著糖糖小公主在院子裏玩,餘小西則說要先回公寓收拾點東西。
心裏想著這次回市,大概是真的不會再回來了,有些東西還裏應該帶走。進門的時候,看到櫃子上擺著未拆封的快遞,大概蘭嫂怕她看不到,才放到醒目的位置。
餘小西好奇地拿起來瞧了瞧,地址是國外的,收件人是自己的名字,可是自己除了陸周並沒有與在國外的人有聯係,即便紀元也隻是偶爾發郵件給自己,都是一些自己在國外遊曆的照片。也不知到底去了哪裏,有時十天半月不會回信,尤其最近她的心思也根本沒有注意他。
思緒飄的有點遠了,她注意力轉回來,拿了把裁紙刀將它打開,裏麵隻有一張薄薄的紙,卻是一張寫滿英文的結婚證!她當時心裏就有不太好的預感,眸子一點點下移,然後在簽名處見到餘欣南和駱少騰的名字,那一刻簡直渾身冷透。
回程的飛機票定在下午,駱少騰這邊已經準備妥當,正等糖糖與皇甫越告別。
“臭越越,我終於回家了,以後沒人再跟你搶玩具。”糖糖癟著嘴,一副戀戀不舍的模樣。
皇甫越蹙眉:“我才不玩那麼幼稚的東西。”
“不玩幹嘛搶我的,壞人!”糖糖指責。
“因為你玩會變笨啊。”皇甫越還挺理直氣壯,覺得自己好心沒好報了。
“你才笨,你最笨了。”明明剛剛要哭出來,這時候又恢複掐架的模式。眼見喬可遇朝這邊走過來,馬上又變了語調:“想我的時候打電話,不要哭鼻子哦。”
皇甫越皺眉:“誰會想你?少臭美。”
糖糖認真是聞聞身上,回答:“我不臭,但是我很美哦。”
“餘糖糖!”真是被她打敗了。
糖糖卻笑的眼睛眯起來,上前,手抓著他的肩,在他俊俊的側臉上啵地親了一下。不等他將她推開,小丫頭已經跑到車子邊。
“喬阿姨、曜叔叔再見。”
“糖糖再見,阿姨會想你的。”皇甫越一臉嫌棄地擦著自己臉上的口水,一邊看著媽媽將糖糖抱起來。
“糖糖也會想喬阿姨哦。”糖糖摟著她的脖子,送上一個香哦,嘴甜的讓人都不舍得放手。
因為餘小西一直沒有回來,父女兩人選擇與皇甫一家告別,車子開出私人宅區後,直接去瞰園接她。但駱少騰打了餘小西的電話兩次,那頭仍然無法接通。
直到車子開到了瞰園樓下,駱少騰帶糖糖上去,敲門。
沒多久,門被人從裏麵拉開,餘小西出現在門內。
“媽媽。”糖糖一下子撲進來,抱住她的大腿。
“糖糖。”餘小西蹲下身子,抱住她。
駱少騰看到她臉色有點不好,不由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餘小西掀唇,糖糖正摟住自己的脖子,話又咽了回去,說:“沒事。”
駱少騰見她情緒有些不對,可又明顯不想當著糖糖的麵說。眼看登機時間要到了,便隻好作罷,一邊拎過放在玄關處的行李,一邊說:“先回去走吧。”
餘小西看著他,那一臉坦蕩的模樣她是應該信任,所以盡管顧慮重重,最終還是點頭。隻是這一路兩人也沒有尋到可以單獨說話的機會,因為整個飛行過程中糖糖都很興奮,一直嘰嘰喳喳地說著話。內容無外乎就是皇甫越怎麼欺負自己的種種告狀,一會兒又是想念小泰迪。
駱少騰一直注意到餘小西心事重重,好不容易等到睡著,想要問問緣由,卻見她也戴了眼罩睡了。母女兩再醒來時,飛機已經抵到市。
他們一家原本是從貴賓通道出來,卻沒料到會被大批的記者圍堵。也虧了李誌早有安排,保鏢將那些記得隔的很遠,幾乎沒有近身,也聽不清到底說了什麼。糖糖倒沒被嚇著,隻是趴在駱少騰的肩頭,充滿好奇地看著那些被阻隔在三米遠外的人。
出了機場後,駱少騰的神色卻並不好。車子載著他們行駛在回駱宅的路上,不由問:“怎麼回事?”
李誌看了餘小西一眼,模樣有點為難。
駱少騰也下意識地看了眼餘小西,她目光一直望著窗外,好像並沒有察覺。低頭,將手機開機,不斷的提示音接蝩而來,而最新的新聞卻讓他眼眸跳了下。
視頻兩個字給他心上湧起一投不詳的預感,內容他大抵也是能猜到的,卻隻能不動聲色地將手機收了,直到車子開進駱宅。
糖糖一下車就看到了被傭人牽出來的小泰迪,眼前一亮就撲了過去,抱著它是又抱又親。狗狗雖然被養的很好,平時也很注重衛生,餘小西看到女兒的行為還是忍不住去阻止。
兩人說著話,駱少騰已經帶著李誌回到別墅。
他不知道視頻是什麼流出來的,但是這事如果不出麵澄清,總會被會詬病。尤其他應該向餘小西解釋清楚以免她誤會,不過當務是指示公司怎樣應對。
李誌離開後,他從書院出來就聽到糖糖在樓下跑來跑去的聲音,他見餘小西並未在客廳,便直接去了臥室,準備跟她解釋下視頻的事。
門打開,人卻不在,小工作台上的電腦開著,室內回蕩著讓人臉色心跳的喘息聲,且伴著記者解說的聲音。駱少騰心裏一沉,便聽到外麵傳來車子引擎發動的聲音,轉身就下了樓。
糖糖趴在狗屋裏正在小泰迪說話,客廳裏兩個傭人正在打掃,完全不見餘小西的蹤跡。他奔到別墅門口時,管家看到他臉色不好也嚇了一跳,喊:“駱少。”
“少奶奶呢?”他問。
“少奶奶剛出去了。”至於去哪了不是他能過問的。
駱少騰拿出手機給餘小西打電話,那頭很快就被掛斷,駱少騰再打,那頭便直接關了機。他開車追出去時,街上已經沒了她的蹤跡。
因為餘小西是自己開車出去的,他無計可施之下,隻能讓人查那輛車子的行蹤。結果車子隻停在商場停車場,人卻不見了。
他知道餘小西是誤會了,在鬧脾氣,可是她躲起來,他還真一時半會找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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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小西最近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住酒店也等於自投羅網,最後就選了江邊的一個出租的民舍。從看到那個結婚證到後來的視頻,她心情是複雜的。雖然他也相信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是想到他也曾給過另一個女人婚姻的承諾,哪怕是哄騙,她心裏總還是會不舒服。
她認識的駱少騰,原不該是這樣。
一切都平靜下來,她的心開始迷茫。她也知道自己此時的行為隻是鴕鳥心態,但是她需要時間讓自己冷靜一下。這幾天她甚至不去關注那些新聞,可是那些新聞早就在心裏紮了根,又怎麼可能輕易去除?
天氣漸漸轉暖,江邊散步的人也多起來。她每天晚飯後都會在江邊走走,直到很晚才回去。這天卻在往回走時,一輛黑色的車子突然吱地一聲停在了路邊。
那車幾乎是擦著她的身子而停,所以嚇了她一跳。
“餘小西。”車門打開後,許辰逸從上麵下來。
餘小西有些詫異地看著突然出現的他,問:“你怎麼在這兒?”
“這邊吃飯,沒想到還能遇到你。”許辰逸夾煙的手點了點前麵的街道,說。
餘小西順著那個方向看去,正是他“請”她吃飯的私房菜館,看來他真的很喜歡這裏。於是笑了下,說:“真巧。”
“你不在駱家當少奶奶,大晚上出來轉悠幹什麼?”許辰逸問。
餘小西看著路燈下的他,喊:“許辰逸,我請你喝一杯怎麼樣?”
“哦?去哪?”許辰逸挑眉。
“等著。”餘小西說,然後轉身就走開了。
許辰逸倚坐在引擎蓋上,看著她穿過馬路,進了對麵的便利店,然後沒多久就拎了一打罐裝啤酒過來。在他詫異又新鮮的目光下,餘小西遞給他一瓶。
“就這樣?”許辰逸問,雖然好像在抱怨她小氣似的,眼裏卻滿是笑意。
餘小西一點也不在意,跟他一樣倚坐在引擎蓋上自己打開一瓶,說:“臨江飲酒,你不覺得很詩意?”
許辰逸倒覺得她有點強詞壓理,笑了。
餘小西與他手裏的酒碰了下,說:“幹。”便仰頭喝了一口。
她的樣子一點都不想酗酒,隻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開始的時候也隻是喝酒。後來不知道是不是喝的多了,話也便跟著多起來。
說著她從小生活的小縣城,說著她的媽媽和小北,說著大學,說著她的工作。然後她說在市這麼多年,直到這幾天才發現自己居然什麼都沒有。
從前有林雅然,可是林雅然跟紀元談戀愛死掉了。後來有陸周,陸周因為自己燒傷出國了,再後來媽媽、妹妹都沒了,再後來又是紀元。
“你說,我是不是人家說的掃把星啊?”如果這不是個相信科學的時代,她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古代裏那些人說的掃把星,一輩子都克身邊的人。
許辰逸聽她說了一晚上,獨獨沒有提駱少騰,便知道她心裏的鬱悶所在。其實現在整個市誰又不知道?
“你不會離家出走了吧?”他問。
餘小西大概是真的喝醉了,聞言偏頭看著他笑,大概也是沒想到他會用這四個字形容自己,像未成年少女似的,然後咯咯地笑起來。
“因為那個視頻?”許辰逸問。
餘小西笑著笑著,不自覺就趴到了他的肩上,吸了吸鼻子,說:“我知道不是真的。”
“既然知道不是真的,又為什麼生氣?”許辰逸覺得此時的她就很孩子氣。
餘小西沒回答,隻是直起身子繼續喝酒,雖然眼圈有點微紅。過了一會兒,她才低著頭,說:“我說真的,我相信他不會真的對不起我。隻是突然之間我很迷茫,他到底還是不是那個我愛的駱少騰。”
許辰逸無法給她答案,她也沒期望他會回答自己,隻是想要個人陪自己喝酒而已。於是她一口口輕啜,這樣一瓶又一瓶的易拉罐也跟著空了。
她突然捂著嘴在路邊吐起來,那模樣有點難受。許辰逸放下手裏的酒,幫她拍著背。餘小西蹲在地上,眼圈有點微紅。
許辰逸隻能裝沒看見。
她突然喊:“許辰逸。”不知是不是環境使然,他竟覺得這一聲喊的有些不同尋常。
“什麼?”許辰逸問。
“對不起。”她道歉。
許辰逸有點莫名其妙,她撐著額頭顯出一點醉態,說:“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一直在幫我。”她卻一直因為他黑社會的身份,敬而遠之。或許他對自己的感情,她還是懵懂地意識到一些才會如此。
許辰逸聞言笑了,說:“我可不是好人。”
“我知道你是。”最起碼對她是的,餘小西說完便閉上眼睛。
“喂,餘小西,你別睡。”他搖搖她的手臂,她一點反應都沒有。他不由說:“你個已婚婦女深夜跟個男人喝醉,不怕出事?”
“我相信你。”她嘴裏咕噥著,這次是徹底醉的睡過去了,安靜地趴在他懷裏。
許辰逸低頭看著她,指尖撩開她臉上的發絲,唇角卻是浮上一抹苦笑。相信他?
如果她知道自己是喜歡著她的,她還會這麼相信自己嗎?
他承認最初的時候,他注意到餘小西隻是一時興趣,後來因為某種原因與莫亦銘合作,所以才會在她的化妝鏡上裝竊聽器。
現在想想,那真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陷阱。
因為他可以聽到這個女人每天的生活,她經曆的所有種種,包括她對莫亦銘的愛,在駱少騰身邊的掙紮,聽著她每天上班、下班的工作,以及她對妹妹的愛恨。她總是喜歡壓抑的哭泣,或者聽筒那邊一片靜默的時候,他都可以感覺到那種比哭泣更撕心裂肺的痛。
那是一個女人的世界,他就那樣不知不覺陷了進去。
當然,有一天那化妝鏡不知被她技到哪裏去了,他再也聽不到她的訊息,卻還是仍不住牽掛,對於自己完全偏了題也不在意。甚至有段時間他知道她情緒不好,還著了魔的訂了很多紅玫瑰給她,有時候覺得自己都變態。
可是他同時又很理智,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位置。她渴望的安穩人生,他這樣的人一輩子都不可能給,他才會選擇隻是默默關注。低頭,見她睡的香甜,他吻了吻她的額。她這一生其實過的也很難,所以他又何必再給她憑添那些苦楚?
“大哥。”時間已經不早,暗處幾個陪兩人吹了一夜冷風的兄弟上前。
許辰逸頷首,他抱著餘小西起身,將她送回她暫時住的地方。將她放下來時,她嘴裏含糊地質問:“駱少騰,你明明答應過我,不會跟她牽手,不會親吻,不會發生關係……”
嘴裏硬著,其實還是在意。
臨走前,許辰逸看了眼那橦低矮的房子一眼,吩咐:“通知駱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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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也就十五分鍾左右,刺耳的刹車聲劃破夜空,駱少騰從車上下來,進了有些老舊的院子。餘小西今天喝的有點多,屋裏有人進進出出也沒有察覺。
當他看到躺在床上睡的昏天暗地的餘小西時,他明明那般心急如焚,心頭卻突然奇異地鬆下來。她還在,她沒有走遠,其實這比什麼都好。
外麵天冷,許辰逸抱她回來時她還穿著外麵的脫衣服,這會兒駱少騰又找了件大衣給她裹嚴,這才抱她上車。回到駱家時還是驚動了很多人,就連糖糖都跑下來了。
“騰騰,媽媽怎麼了?”糖糖站在台階上,迎上抱著餘小西的駱少騰。
“噓,媽媽累了,正在睡覺。”他說。
糖糖對於媽媽離家出走的事還什麼都不知道,雖然兩天沒見有點想她,不過還是很聽駱少騰的話,乖乖跟傭人回房去休息。
駱少騰則抱餘小西回房,放回床上,這女人仍然睡的渾然不覺,翻了個身繼續睡。駱少騰見她眉頭皺著,脫了鞋子,然後是大衣,一件件將她的衣服都剝下來蓋上被子。
衣服脫掉之後,大概覺得一時暖不過來,她下意識地在他懷裏蹭了蹭,自然這一蹭就蹭出了火。駱少騰眼眸幽深,本不想趁人之危,手碰到細膩的肌膚時,仍然沒有忍住將她壓在身下……
對餘小西來說,這一晚她隻是做了一場春夢。夢裏自己與駱少騰翻雲覆雨,各種瘋狂。再醒來時,發現自己竟在駱家的主臥室裏,驚得一下子從床上起身。怎奈動作太猛,腰部傳來一陣疼痛。
“唔……”她嘴裏發出痛呼,隨著被子滑落,進而看到自己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跡。
昨晚春夢的畫麵在腦子回放,她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根本就不是春夢,而是真實發生的。臉頰一熱,眸子向四周張望,偌大的臥室裏隻有自己,而“施暴”者駱少騰根本不在。
宿醉讓她頭疼欲裂,有些頹廢地倚在床前躺了一會兒,這才拖著疲憊的身子起床。簡單地洗漱過後,換了套家居下樓。
“媽媽,媽媽。”糖糖看到她馬上撲過來抱住她的腿,小泰迪跟在腳步搖著尾巴。
餘小西踩下身子,看她大清早的就跑的一頭汗,接過傭人遞過來的毛巾幫她擦著,然後親了親她嫩嫩的小臉蛋,說:“糖糖早啊。”
“媽媽早,媽媽你這幾天去哪了?糖糖都想你了。”糖糖抱著她說,眼睛裏亮亮的。
去哪了,餘小西自然不好跟她講。不過親了親她的額頭,說:“媽媽也想糖糖。”然後抱她到餐桌邊坐下。
傭人趕緊將早餐端上來,母女倆互動很好地吃完,糖糖便去上幼兒園了。餘小西瞧了一眼自己那天開出去的車就停在院內,便轉身回了客廳。之所以這麼安靜,是因為她知道她不會再那麼容易出去。
駱少騰大概上班去了,糖糖也上了學,整個屋子裏都很靜,隻有她自己。傭人奉了茶水上來又退下去,她百無聊賴,身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先瞧了眼來電顯示,然後才接起,喊:“可遇?”
“你看電視沒?”喬可遇問。
餘小西一楞,回答:“沒有。”
“打開。”喬可遇說。
餘小西隻覺得莫名其妙,不過還是依著她的話將電視打開。電視裏正在演廣告,她瞄了一眼,問:“哪個頻道?”
“等著。”喬可遇回了兩字,神神秘秘的。
“到底什麼事?”餘小西問。
喬可遇說:“等著就是了,千萬別關。”然後就把電話掛斷了。
餘小西聽著話筒裏傳來的忙音,覺得莫名其妙。本來也沒有在意,耳邊突然略過一陣陣雜亂的聲音,接著駱少騰的名字落進耳中。她下意識轉眸看過去,便見駱少騰站在法院門口被很多記者圍住。
這次應該是關於阮家的審理,不過媒體的重點除了在關注駱家能全身而退之外,更多的是想知道最近關於網上瘋轉的那段視頻內容。畫麵中保鏢將眾家媒體隔開,前路還是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關於這兩點我已經向有關部門證實,本人這段時間一直在醫院裏陪母親,不曾出國,國外注冊結婚之說純屬無稽之談。”付清前不久過世,下葬時並沒有驚動任何媒體,但還是多少有些耳聞。
“那麼駱少,關於網上曝出的視頻事件,你本人又作何回複?”
駱少騰看了那記者一眼,倒也沒有惱,手放在紐扣上一顆一顆解扣子。衣襟在風中微動,壁壘分明的胸肌若隱若現,現場的人都屏住呼吸注視著這一幕,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
直到他將整個上衣脫下來,手肘與胸前的傷疤在鏡頭前那麼清晰明顯。他看著鏡頭,那雙眸子像在注視著自己,說:“傻瓜,視頻中的男人身上有傷嗎?”
餘小西看到這一幕時,眼眶不自覺地濕濡起來。那視頻中的男人有沒有傷她其實並沒有注意,可是她知道那些傷全部是因為自己而留下的。
“怎麼?現在知道冤枉我了嗎?”身子被一雙有力的臂彎由身後抱住她。
餘小西眼裏有串淚不受控製地掉下來,她剛剛看得太專注,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的。轉頭看著她,眼裏是淚,臉上又有點想笑,問:“駱少騰,你會不會太招搖了。”
她敢打賭,今天這個視頻一出,駱少騰絕對不止風靡市,肯定會從市走向國內,比那些明星還紅。
“就算讓全世界都知道,我也愛你一個人。這樣說來,你更招搖才對?”他親吻著她,這怕是世界上最美的情話。
“你確定你是不是在害我嗎?”餘小西問:“像那些明星的老婆的,被嫉妒的粉絲天天罵,受到襲擊的都有。”
“那更好,藏在家裏隻給我一個人看,我還怕糟了別人惦記。”
他嘴上雖不說,許辰逸那點心思他是看的出來的。自己的女人這麼招人,對他來說並不是件省心的事。
“惡毒,唔——”她嘴裏罵著,卻被他堵住,接著身子騰空,他抱著她便往樓上走。
“駱少騰。”她抗議,又不敢喊的太大聲。
駱少騰直接將她壓在門板上,一邊解她的紐扣一邊說說:“昨晚上你喝醉了沒盡興,現在補償給我。”比他動作更直接的是他眼睛。
餘小西整個臉和身子都紅透了……
她雖然覺得這事白天做怪怪的,且她昨晚被壓榨的不輕,但還是被駱少騰掌握了主導權。一番雲雨後,真累的半點都不想動。
“駱少騰,如果視頻中的人不是你,你也沒有出過國,那麼做這些事的那個男人是誰?”她趴在他的胸口追問。
駱少騰臉上難得露出一抹不自然,手握拳壓在唇上掩飾地咳嗽了聲。
餘小西想到自己三年前誤會他與付琳有染,當時她隻顧傷心,好像也沒有注意到他手臂上其實沒有疤,便問:“是三年前那個人?”
駱少騰點頭,扭扭她的鼻子,說:“今天我可算洗=白自己了。”
“他跟付琳什麼關係?”餘小西拍下他的手,質問。
駱少騰想要逃避這個問題,餘小西卻不依,他隻好回答:“付琳出錢給他整的容。”
當年也是李習發現了付琳的秘密,才會在餘小西回來時利用上的。
“她還有這嗜好?”想到付琳每天跟頂著與自己丈夫一張臉的人在一起,尤其她還見過翻雲覆雨那樣的畫麵,頓時覺得不舒服起來。
駱少騰知道這時多說多錯,沒有搭腔。
餘小西想了想,問:“那張結婚證書,他簽的?”
結婚證書駱少騰在餘小西走後,她的東西中找出來了,便解釋道:“最遲後天,警方會接到付琳的報案,假的駱少騰會被逮捕。”不等餘小西再問,他說:“他們會以騙婚罪起訴。”
現在大多都知道這世界上有一個男人跟駱少騰長得一模一樣了,肯定會有人想要找到他。與其讓別人出手,不如先發製人。大不了就是駱少騰在陪母養病期間,飛凰集團上、下都被騙了,最慘的是餘欣南,被騙身騙婚。
“駱少騰,你不覺得這樣做很不光明磊落嗎?”拋開阮家那些不提,餘欣南再過份也隻是個女人。
“一切都是紀繆的主意,我不過是順手推舟罷了。”
引阮玲入局,他安排的步驟其實差不多,隻不過沒有餘欣南這些環節。紀繆的參與是個意外,她為了紀元報仇,隻是事件已然發生,為了不影響計劃他才會順手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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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家的事解決之後,籠罩在他們上空的陰霾終於漸漸消散。飛凰集團剛剛恢複生機,駱少騰的工作每天都緊鑼密鼓,糖糖在幼兒園裏過的十分開心,一大一小回來時都會親她的臉,晚上是最幸福的時光。
駱少騰想讓餘小西休息段時間,她也覺得駱家的一切才剛剛重新上了軌道,便隻安心操持著家裏,讓駱少騰沒有後顧之憂,所以暫時沒有找工作。
日子如常地過,駱家又恢複了生機。
阮玲死後,餘呈義仿佛也心如死灰,很多事都替阮家抗了下來,所以被判了死刑。餘小西一點都不想刻意地去關注,可是新聞鬧的那麼大,報紙、電視、網絡無一不在報道,她想不知道都難。
後來,她就幹脆什麼都不看。
最近喜歡上了研究菜譜,等著駱少騰和糖糖回來,晚餐桌上總有兩道她親手做的菜。她其實沒什麼天賦,做的並不比傭人做的好吃,可是父女兩人還是會很給麵子地吃光,這就是她最幸福的時刻。
這天晚飯前,糖糖和駱少騰還沒有回來。餘小西正在廚房裏與傭人們一起準備晚餐。大家幹著活兒時不時開點小玩笑,聊聊天,因為她一點架子都沒有,都給這個家增添了很多和樂的氛圍。
正說到高興處,管家從外麵進來,喊了聲:“少奶奶。”
餘小西轉頭看著他,問:“什麼事?”
管家迎上她的笑容,表情就顯得有些為難,實在不想破壞她的好心情,可是這事他也不能不稟報:“有位律師想見人,說是從b市來的。”
阮家的案子是在b市審的,他不用說的很清楚,餘小西應該也想到了。她一時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看了眼盆裏的涼菜。切成條細絲狀的筍、土豆、青椒等等各種顏色混搭在一起,加上各種調料,香脆可口,很適合夏天的吃,而且也簡單、易學。戴著透明手套的手在裏麵拌了拌,這才脫下來,轉頭說:“請他進來吧。”
管家這才應了聲退出去,傭人們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猶可以感覺到餘小西的情緒變化的很快。
“劉媽,幫我裝下盤。”盡管不高興,但從來不會對傭人發脾氣。
劉媽趕緊應了,餘小西已經走出去。
她剛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來,隻見管家領了個西莊革履的中年男人走進來:“駱少奶奶,你好。”他的模樣倒有禮貌,不卑不亢。
“你好。”餘小西站起來與他握了下手,然後請他坐。
傭人奉茶下來又退出去,律師才開口:“駱少奶奶,我是受餘呈義先生的委托過來的。”
餘小西輕啜了口茶,放下,然後才抬頭看著他。
律師大概沒料到她聽到餘呈義的名字時,表情那樣平靜,甚至有點冷,便繼續道:“餘先生那邊……五天後執行槍決,他想臨死前見你一麵。”
餘小西拿著杯耳的手還是抖了一下,茶水濺到手背上。臉色明明不好看,卻仍拒絕地說:“對不起,我不認識他。”她認識的隻有餘冬而已,而他已經死了。
律師見她如此,不由歎了口氣,說:“不瞞少奶奶,我之前與餘先生是朋友才會跑這一趟。他與你的關係我多少也了解一些,他其實一直都很內疚,覺得很對不起你……但不管他生前做了多麼對不起你的事,他都已經是將死人了。”律師繼續勸。
餘小西看上去臉一直沒什麼表情,半晌才緩緩站起來,說:“請稍等一下。”
律師點頭,她上了樓沒多久便拿了個文件袋下來,遞給他,說:“麻煩把這個轉交給他。”
“這是?”律師麵露疑慮,他應該是來勸她見餘呈義最後一麵的,她還沒有給自己答複。
“他看了自然會知道。”餘小西說。
律師見狀,知道自己怕是說不動她。不過帶些東西回去,總算也是有個交待,便伸手接過來。
餘小西讓管家送他,自己則轉回臥室。
這一天糖糖和駱少騰歸來,並沒有看到往常坐在客廳裏等著自己的餘小西。
不等駱少騰詢問,管家已經將事情大概報告了下。他哄著糖糖自己在樓下玩便上了樓,推開門,果然見她赤腳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直到柔軟的床墊下陷,她才注意到駱少騰回來了。
“怎麼了?”駱少騰問。
餘小西沒回答,頭很自然地枕到他的肩上,說:“他要被槍決。”
駱少騰點頭,說:“我都聽說了。”但他知道,她要說的不是這個,便勸:“你若是想見他最後一麵,我可以陪你。”
餘小西卻搖頭,她說:“我把小北的資料給他了。”說完便閉上了眼睛,眼裏一片水光落下來。
餘小北剛剛出生不久,餘呈義就離開了家,他甚至都沒有見過餘小北長大的樣子。可是她給餘呈義的那些資料卻不是為了提醒他,他曾經還有過這樣一個女兒,而是讓他知道這個女兒死的有慘,且是因為他阮玲。
她承認她心裏有怨,怨到即便餘呈義已是將死之人,她猶不願意原諒他。因為若非他與阮玲的糾葛,這些慘劇根本就不會發生。可是即便這樣,她還是會很難過,因為那個人畢竟是與她的親生父親,畢竟血脈相連……
她頭枕在他的肩頭,環住駱少騰的腰,問:“你是不是覺得我有點狠?”她在這世上除了他和糖糖,就真的再沒有一個親人了。
“小西,放下吧。”駱少騰吻著她的額頭安慰。
他不在乎她餘呈義會怎麼樣,隻想讓她放鬆自己,享受他們未來的生活,過得幸福一些……
餘呈義被槍決的那天,陸周一家還是趕了回來。隻是姑媽猶來不及見他最後一麵,圍牆外哭的撕心裂肺。
最後餘呈義是陸周替他收的屍,姑媽雖然很想讓他落葉歸根,可是當她知道餘媽媽和小北的死與阮玲,她也覺得哥哥應該是沒臉見她們,便將他葬在了b市。
姑媽當天就飛到了市,抱著餘小西一邊哭一邊罵他活該,可是她的心是痛的,餘小西也紅了眼眶,卻努力仰著眼睛,不想讓淚水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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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是一年花開。
駱少騰與餘小西的婚禮選在四月,北方的天氣已經轉暖,萬物複蘇,春暖花開。百畝紫滕花園,如同一個紫色的海洋,讓人如臨仙鏡。
婚禮現場,觀禮席上親友已經紛紛落,其中包括付淩、陸周一家、江浩然與蕭可、鍾北峻一家、陸周一家、還有紀元。人雖不算太多,都是極為親近的人,熱鬧又不失莊重。
音樂響起,駱少騰已經站在神父麵前,餘小西穿著白色的婚紗由紫滕架繞的拱門走來。穿著白色禮服,戴著花環的小糖糖抱著捧花跟在身後,皇甫越也是白色的小西裝與她站在一起,兩個萌寶模樣可討喜了,新娘新郎的光彩都被分去不少。
兩人在神父麵前宣了誓,交換的卻仍是曾經那對廉價的鉑金對戒。他俯身親吻她的時候,兩人十指緊扣,戒麵形成一個心形。
糖糖和皇甫越完成任務後,站在遠處看著自己爸爸媽媽親親。捧著嫩嫩的小臉,真是覺得今天的騰騰格外地帥,媽媽像仙女一樣。
“越越,長大了你如果想娶我,也要在這麼漂亮的地方,給我定很漂亮很漂亮的婚紗哦?”她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忽閃著,轉頭對身邊的皇甫越說。
彼時的皇甫越正覺得這個地方無聊想要走開,聽到這一句腳下一軟,差點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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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過後,兩人帶著糖糖直飛毛裏求斯,在那裏度過了最最快樂、甜蜜的時光。不過糖糖也開始有了她的小煩惱,就是父母總是旁若無人地時不時親吻,害她總要捂住眼睛。
唉!
五月的時候蜜月已經結束,日子漸漸恢複平靜。餘小西卻漸漸發懶起來,最近嗜睡的很。這天是周末,駱少騰陪糖糖在樓下玩了一會兒,眼見時針指向十一點鍾,終於有點坐不住。
“少奶奶平時都這個點還沒起來?”一兩次賴床倒沒什麼,總是不吃早飯是不是對身體不好?
“不,就最近幾天。”傭人如實回答,也是怕被牽怒。
駱少騰眉頭微蹙,糖糖拽了下他的衣角,說:“騰騰,我帶糖果出去玩哦。”
駱少騰點頭,糖糖便跑開了。他直接上了樓,推開門果然見餘小西還睡的人事不知。俯身親親她的額,喊:“小西兒,起床了。”
餘小西這才萬般不奈地睜開眼睛,問:“幾點了?”
“十一點了。”駱少騰捏捏她的鼻子,見她又閉上眼睛,不由俯身逗她,說:“我昨晚也沒折騰你啊?怎麼就那麼能睡?”
最近他哄完糖糖上來,她總是先睡著了,他都不忍心折騰她,現在她反而是更懶了。他不說還好,餘小西也覺得自己有點太能睡了,不由蹙眉想著自己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
“快起床洗漱,吃點東西。”駱少騰將她抱起來,一直送進衛生間裏。她光著腳踩在他的腳背上,他幫她擠了牙膏,接了水,就差把牙刷放進她嘴裏幫她耍了。
餘小西偏頭在他臉上親了親,鏡子裏的女人頭發像雜草一樣,睡眼惺忪,卻在他眼裏是最美的。伸手,幫她將頭發一點點理順。
兩人折騰了十幾分鍾後,餘小西才換了衣服,精神看起來卻還是沒有好多少,駱少騰便幹脆直接將她抱了下去。
這時糖糖正帶著小泰迪進來,馬上捂住眼睛,說:“羞羞,媽媽那麼大了還讓抱。”
餘小西臉一下子就紅起來,耳邊傳來駱少騰的低笑,她有些惱羞地捶了他肩一下。
駱少騰並以為意,將她放餐廳的椅子上,吩咐傭人將早餐送上來。小泰迪聞到飯菜的香味就往桌邊蹭,糖糖趕緊抱住它,小身子趴在地板上,勸:“喂,你已經吃過了哦,再吃就變成小胖哦。”
餘小西看著女兒有點笨手笨腳的模樣,忍不住笑起來,這時傭人端了盆魚湯放在桌上,正從她麵前掠過。那股腥氣鑽入鼻翼的時候,她突然感到一股惡心竄上來,幹嘔一聲,捂著嘴就衝進了洗手間。
“唔…唔……”這股難受來得突然,而且特別難受。趴在盥洗台上幹嘔了幾聲卻什麼都沒吐出來,抬眼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卻突然想起了什麼?
“怎麼樣?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駱少騰跟進來。
餘小西搖頭,拿水杯接了水漱口,然後飯再也吃不下去。她那模樣明顯就是病了,卻又不肯去醫院,駱少騰擔憂不已。吩咐人備車的時候,餘小西已經回了臥室。
他也已經想好了,身體不舒服不能由著她,結果她待在衛生間裏很久都沒有出來。
“小西兒?”急的他都開始砸門了。
五分鍾後餘小西終於從衛生間裏出來了,看著他的眼神也怪怪的。
“怎麼了?”駱少騰也跟著緊張起來。
餘小西背在身後的手慢慢抬起來,露裏掌心裏的驗孕棒。
駱少騰接過她手裏那可疑的東西,瞧了瞧,仍一臉迷茫,問:“這是什麼?”
餘小西聞言惱的一跺腳,說:“我可能懷孕了。”
“什麼?”駱少騰這次是真驚著了,抬頭看著她,又看看她手虛指的那條框框。也不能怪他,他駱少騰耕耘是挺勤的,可是對這個知識卻是一無所知。
餘小西對他的反應有點失望,自己繞過他往床邊走,反應過來的駱少騰馬上抱起她。
“啊——”身子突然騰空嚇的餘小西叫出來,好在駱少騰抱的她穩穩的,出了房門後邁下台階。
“駱少騰,你帶我去哪。”餘小西問。
此時駱少騰已經將她小心放在副駕,說:“醫院。”
“這個很準,應該不會有錯,所以不用去醫院了。”她著急地說。
“不行,要好好檢查一下。”駱少騰堅持,握著方向盤的手卻有點抖,最後好不容易將激動的情緒壓下去,車子才開出駱宅。
餘小西對他沒有辦法,被他領到了婦產科,折騰了很久才結束。醫生宣布她確實懷孕的時候,駱少騰抱著她又親又笑,認真記錄醫生告訴他的注意事項。
從這一天開始,餘小西就變成了家裏的皇後,每天吃飯、喝水駱少騰都要過問,稍有不適便緊張兮兮,吃不下飯也變著花樣的哄。
她的孕期反應很厲害,駱少騰深刻體會到女人孕育孩子的辛苦。想到糖糖那時自己不在身邊,心裏愈加的愧疚,愈加對她和糖糖好起來。
肚子五月的時候,餘小西某天無意間看到新聞,餘欣南精神崩潰,被送進精神病院。那天下午她隻是臥在沙發裏,都沒怎麼說話,大概是想到了餘呈義。
小糖豆出生在第二年春節後,因為新年剛過去不久,北方的寒意未完全消褪。滿月宴設在錦江酒店最大的宴客廳,那天自然名流雲集。
小糖豆躺在繈褓裏,藕節似的小手腕上帶著銀色的小鐲子,看到誰也不眼生,一進咯咯地笑,很是討好。
餘小西剛出月子,身體還很虛。孩子一直由陸周父母抱著。對了,他們還是不喜歡國外的生活,上次幫餘呈義收完屍後就沒有再回去。
餘小西懷孕後,姑媽開始不時地來,後來就幹脆住在了駱家幫忙照顧她。除了駱少騰,就隻是姑媽最盡心。小糖豆出生後,駱少騰忙不過來,她整個月子裏都像媽媽一樣陪在餘小西身邊,姑丈也跟著跑上跑下。她雖然已經沒有媽媽,姑媽的愛也毫不遜色。
話題轉回來,今天來的人也很多,幾乎結婚時嘉賓都來了付淩作為舅爺最高興,送了一塊古玉戴在糖豆脖子上。氣氛雖然很好,但小糖豆畢竟隻有一個月,沒玩多久就睡著了,陸周媽媽將他抱回休息室,糖糖就帶著小泰迪也跟了上來。
“糖糖寶貝啊,你怎麼上來了?”陸周媽媽問。
“姑外婆,外麵的人都在喝酒太沒意思了,我過來幫忙看小弟弟吧。”糖糖湊到嬰兒床前,看著跟自己很像的小糖豆睡的十分香甜。
“好,那你幫姑外婆看著點,我出去問問奶粉放哪了。”陸周媽笑著說,然後就出去了。其實休息室裏不止隻有糖糖在,外麵守著傭人和保鏢的,不然她也不敢放心離開。
陸周媽媽走後,糖糖湊在嬰兒床前看著小糖豆,手好奇地戳戳他的臉。他沒反應,糖糖悄悄看了眼門外,然後又伸手戳了戳。
剛睡著的糖豆醒了,也不哭,隻是四肢晃動著,睜著眼睛好奇地瞧著她。
“小糖豆哦,我是你姐姐哦。”糖糖再次戳戳她的臉,覺得好玩極了。
小糖豆看著她咧嘴笑起來,口水順著嘴角流成一條線。
“髒髒哦。”糖糖見狀,拿自己的袖子幫他擦。
這時裙角被拽了下,低頭便見小泰迪咬著她裙角,好像在抗議自己被忽略了。果然是什麼樣的主人養什麼樣的狗狗,糖糖吃力地將它抱起來給糖豆看:“它叫糖果,是你哥哥哦。”
糖果聽懂了一般,附和地汪汪地叫著,糖豆卻已經吃著手指香甜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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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後
市,飛凰集團成立xx周年,作為市內知名的本土企業,今晚的宴會已經成為一場備受關注的盛世。不管政府領導、合作夥伴,還是市內上流社會有頭有臉的人物,都都以收到邀請函為榮。
站在台上講話的駱少騰,身上穿著合體的手工西裝,那模樣與二十年前站在台上的他,除了歲月身上沉澱出的氣質,那張俊美幾乎沒有任何區別。他身邊站著駱太太餘小西,今天穿了一襲香檳色的晚禮服,臉上妝容精致,唇角勾著的笑淡然而優雅。
兩人十指相扣,指間的鉑金戒指對成一個心形。
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兩人身上時,一抹穿著紅色短款禮服的窈窕身影,正從大會門口悄悄溜了出去。門口的保鏢正想阻止,在看清她的模樣時楞了一下,喊:“大小姐。”
“噓!”少女食指壓在唇上,做出噤聲的動作。
保鏢臉上呈現出為難,餘糖糖快速閃進安全通道後,拍著胸口舒了口氣。然後快速脫掉腳下的高跟鞋拎在手裏,下了兩層樓後,推開安全通道的門,四處找了找,最後鎖定在最接近安全通道的那間客房。
門好像沒有關緊,耳邊穿來一些急喘的聲音。她眉頭微蹙著,並基於好奇偷偷打開一條縫。裏麵的情景看不太清,隻隱約看到男女衣服交纏在一起摩擦的布料,然後男人的手便摸進了女人的衣服裏揉捏。
她雖然已經大學畢業,又生活在比較開放的都市,可是畢竟沒有見過這樣的事,冷不丁地撞到這一幕頓時麵紅耳赤。心裏正緊張,腰間卻不知何時突然多出一雙手。
她受驚地轉頭,眼眸間映出一雙男人精致的眉眼時,唇也順勢被他堵住。
“唔……”
門外的人聽到動靜,打開門去察看,便看到一對年輕男女消失在安全通道那邊。
糖糖伸手猛然推開他。對親吻自己的男人忍不住吼:“皇甫越,你占我便宜。”
男人聞言抹了下菲薄的唇角,頗為神氣地說:“拜托,我吃虧了好不好?”說完便轉身下樓。什麼叫他吃虧?難道還是她占便宜了?
“喂,你給我站住,說清楚——”糖糖不依不饒地追下去,卻因為腳下太急而踩空。
“啊——”
皇甫越此時正與上來的一個年輕男子擦肩而過,聽到身後傳來糖糖的驚呼聲時下意識地轉身,正看到那個男子順勢接住了糖糖。
“沒事吧?”男人關心地問。
糖糖抬頭,便看到一張比皇甫越毫不遜色的臉,且有些熟悉,不由有點楞住了。
皇甫越見她趴在人家懷裏,直楞楞盯著男人看,一把將她從那人臂彎裏扯過來,喊:“喂,餘糖糖,你就不能讓人省點心嗎?”
餘糖糖終於回過神,鼻子朝他發出一聲冷哼。
這才轉頭麵對自己的“恩人”,態度也與對皇甫越完全不同,揚起甜美的笑並主動伸出手,說:“你好,我是餘糖糖。”
“鍾城。”那人伸手與她回握。
------題外話------
終於又大結局了,麼麼噠,謝謝親愛滴們的一路陪伴。接下來榴要休息一段時間了,如果不寫番外的話,大概會休息一個月左右寫新文。不要問我新文是誰的故事,到時再揭曉~\\(≧▽≦)~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