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人認真的壓著板,兩雙寬大的手掌用力的按在木製的板上,三雙眼睛的目光都集中在麵前那塊被線纏繞得密密麻麻的板上。
“就差這一步了,你們千萬別動。”雪狼的聲音十分的嚴肅,土狼和火狼十分默契的點點頭。
金屬顆粒一聲不響,雪狼鑷子下的小顆粒精準的放在了最小的一個坑凹裏。
雪狼擦去了額頭上密布的汗珠,目光裏對土狼和火狼有些許的肯定。這兩個隊友還不是很蠢。
“雪狼,這玩意是啥啊?”土狼不禁好奇,這個小小的麵板究竟是何方神聖?
“有了這個,你們就不必每天當清潔工了。”雪狼嘴角的笑意堆砌了一小堆一小堆的皺紋。
“你良心發現了?”火狼脫口而出,隨後意識到自己已經出賣了自己純潔的心靈,隨即改口,“這個到底是什麼?”
雪狼一抹深意內涵的笑容匆匆一閃而過,“不告訴你們。”
土狼和火狼紛紛鄙視了雪狼一樣,都是一副有文化,很可怕的樣子。
“你今天怎麼樣了?”閔宇騰坐在床邊,西裝革履,雙眼布滿了血絲,桌邊放著一碗皮蛋瘦肉粥,閔宇騰拿著勺子,一勺一勺的舀著,親自喂到冰狼嘴裏。醫院的傳聞沸沸揚揚,說他堂堂閔氏集團繼承人,竟然放下身段喂一個重傷的女子。眾護士羨慕嫉妒恨,對於冰狼的態度難以捉摸。冰狼偶爾也有聽到,可惜她說不了什麼話。
“我沒事啊。”冰狼整個人包的嚴嚴實實,僅僅隻露出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沒有血色的嘴唇輕微的翕動著。說話的聲音很輕很輕,輕的閔宇騰特別特別特別的心疼。冰狼不能用力的說話,鎮痛藥的藥效過了,冰狼隱忍著,全身都處在劇痛之中,從醒來後,就一直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你別說話。”閔宇騰皺著眉,手裏的粥已經一點點的送到冰狼的嘴邊。冰狼很想笑,可是這個時候她隻能忍著,拚命的朝閔宇騰眨眼,睫毛忽閃忽閃的。
“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閔宇騰收回了手,擔憂的看著她,神情裏滿滿的關切。
“你別喂我。”冰狼聲音很輕的說道。“不習慣。”冰狼嬌俏的睫毛微微閉了閉,閔宇騰能想象到紗布下冰狼紅透的臉頰,溫度一定很燙手。
“不喂你,你怎麼吃飯?”閔宇騰微微挑眉,嘴角還有一絲笑。
“換個人可以嗎?”冰狼朝他眨眨眼。
“好好好,你別說話了。”閔宇騰無奈的放下碗,冰狼的聲音實在是吃力到他心裏去了,他不得不妥協。
“謝謝。”冰狼輕聲的吐出這兩個字,閔宇騰的身型微微一滯。一句謝謝,隔了千山萬水,他們兩個人之間,從來都是這麼客氣,他始終走不進冰狼的心嗎?
閔宇騰大步走出了病房,站在門口,目光有意無意往屋裏瞥去。她終於醒了,這場不該發生的慘劇,讓他的心裏添了一場堵。他不能時時刻刻護著冰狼,更不可能隨時在她的身邊。這樣的意外會有一次兩次三次,可是他隻有一個。腦海裏早已有了一個盤踞已久的計劃,深邃的目光在冰狼纏著紗布的臉上流轉徘徊。
冰狼閉上了眼睛,這樣安靜的時光,她要好好享受。身上的傷斷斷續續的折磨著她,冰狼咬著牙,一聲不吭。空虛的這段時間,她想的是何小江溫暖的臉龐,還有那雙寬厚的手掌。她明白,等到傷好,恐怕是明年春天了,她傷的這樣重,何小江會不會來看她呢?一段寂寞如雪的時光,一場腦補的愛情嗎?紗布下,笑容有些蒼白。安安穩穩的進入了夢鄉,窗外隻有雪花飄落的風聲。
一陣吸塵器的聲音吵醒了冰狼,睜開眼,周遭的聲音讓她皺了皺眉。醫院這個時候打掃衛生嗎?微微轉過頭,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就站在床邊。冰狼心下一驚。
“醒了?”火狼雙手交疊在胸前,一臉嚴肅的樣子。
“怎麼是你們?”冰狼的聲音稍稍有些激動,聲帶有些疼痛,說的很吃力。
“冰狼,你真的不記得我們了嗎?”土狼手裏的吸塵器還在左右搖晃著,清潔工當久了,入戲太深,連站著都得防著門外。目光擔憂的盯著冰狼。
冰狼皺著眉,心裏卻覺得很奇怪,這兩個人已經不止一次出現在她的麵前了。看他們的目光也不像是有仇的樣子,可是她又不認識他們。
“你們想幹什麼?”冰狼問得很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