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公主已經跟我說了,她還送了靈源一塊玉佩。”藍景玄抬頭看著軒轅朗,嘴角樣起,他知道她在藍府門外自責,知道她是身不由己,知道她如果可以一定不會置之不理,他都知道,所以很欣慰,即使他的妹妹墜入黑暗的深淵,依舊有著良善的本性。
想來軒轅朗深情不變也是因此吧,她壞嗎?是的,在傳言裏她壞的可怕,可是她救了公主,為她大嫂的是自責,會那樣的安慰他不必再等一個不肯回來的人,他深信她的妹妹沒有那麼壞的入骨。
哪怕她是殺人魔頭鬼蜮魔都的鬼帝,哪怕她真有一張冰冷嗜血的麵具。
飛鳳樓二樓的廂房,藍國舅覺得長子好不容易從兒媳婦去世的陰影中走出來了,又有興致請他這個做爹的喝酒,他自然要應約前來了。可是一開門,發現兩個兒子都在。
“好端端的讓為父出來,這喝的是什麼酒啊。”他覺得有古怪,自顧自的坐下,給自己斟酒,他好酒,已經夫人管的厲害,自從十年前三女去世,夫人整日念佛,他也正好借酒消愁,所以這好酒變成了嗜酒。
“算是喜酒。”藍景蕭嘴角揚著,不過笑不到眼底,顯然有開心也有難為之處。
“怎麼,要跟公主提醒,讓為父替你出頭?”藍國舅一個喝酒一邊隨口應著。
藍景蕭耳根一紅,咳了幾聲,“比這個喜酒更喜人心。”
“公主懷孕啦!”藍國舅喜哈哈的舔了嘴唇,用十分欣賞的目光讚賞著藍景蕭。
藍景玄搖頭,拿起另一個酒壺為自己斟酒,記憶中,萱靈的性子最像爹了,總是出口說些讓你接不上來的話,哭笑不得。
藍景蕭不僅耳根子紅了,現在整個耳朵都通紅通紅的,他衝著藍國舅翻了個白眼,看著一旁自斟自飲的大哥說道,“大哥,你再不說這驚天動地的大喜事,爹就要喝醉了。”
“這才一壺,不夠頂你爹牙縫的。”藍國舅目光看著長子,什麼大喜事要用驚天動地這樣的詞形容啊。
藍景玄放下手裏的酒杯,微微一歎,“爹,萱靈回來了。”
“什麼?”藍國舅有些不確定自己聽到了什麼,緊緊的盯著長子。
藍景玄眸子閃著淚光,像是終於等到黑暗中最後的光一樣欣喜,他看著他爹滿目的不可置信和期待,又整理情緒說道,“萱靈她回來了。”
“萱靈還活著!”藍國舅手一抖碰倒了桌上的茶杯,酒水順著桌子蔓延滴落在地板上。
“嗯,活著。”
可是那是萬丈深淵啊!“她真的還活著。”藍國舅從長子的眼睛裏看到了肯定的答應,心中萬分激動,萬分驚喜,兩個兒子不可能那三女的生死來消遣他這個當爹的。
“她人呢?”
“回大漠了。”藍景玄歎息道。
“大漠?”
“她就是大漠鬼蜮魔都的鬼帝冥幽,靖寧王已經確認過了,腳上的傷疤,心口的胎記,十年前中原墜崖。”藍景玄決定這件事還是先告訴藍庭生,他爹是一家之主,如何勸說冥幽回家,他一個人的力量顯然不足。
“怎麼會這樣,鬼門不是被靖寧王給端掉了嗎,她有沒有傷著?”藍庭生還是很偏愛這個女兒的,首先想到的是她有沒有受傷。
“沒有,隻是她不肯回中原。”
“為什麼啊?是不是失憶了。”女兒活著不回家,他首先想到的便是失憶,失憶的人忘記了家,自然不肯回來。
藍景蕭說道,“爹,她沒有失憶。”
沒失憶?藍國舅手裏的酒杯重重的落在桌子上,有些震怒,“那她為什麼不肯回家。”十年,十年都不肯回家。
“爹忘了她是怎麼弄丟的了嗎。”藍景玄緊緊握著手裏的酒杯,心情出奇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