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記得!”冥幽好奇的看著她,從她的眼睛裏看出,陰司確實認識那位夫人。
陰司低眉,腳下的步子沉重了幾分,發幹的嘴唇抿了抿,將手裏的簽文卷成一個卷軸狀,若有所思,剛剛那位夫人,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國舅夫人,也就是藍萱靈的母親,如果冥幽是藍萱靈的話,她是真沒有認出,還是故意假裝沒有認出。
“算不上認識,隻是見過而已。”她每說一句話都在觀察著冥幽的神情,她的不認識似乎不像是裝出來的。
“我也許拉開太久了,有些人真是記不大清楚了。”
冥幽沒有太在意,十年前她見過很多人,也許那夫人是十年前哪家的夫人,她不記得也是正常的,畢竟才十年,一個人的容貌再改變應該還是有點往昔的影子,“反正都是無關緊要的人而已。”
冥幽邁著步子輕快的走出相國寺大門,一步一步下著階梯,一身男裝幾分翩翩公子模樣,引得一些上香的姑娘偷偷側目,她走完階梯發現身後的人沒有跟上,轉身詫異的看著還停在剛剛位置上的人,“怎麼了?”
莫非那夫人真有什麼不得了的身份,就算是如此,也不至於讓她這般又是出神又是遲鈍的吧。
陰司緩緩下了階梯,“回去吧!”
“嗯!”
兩人並行著,陰司似有話卻遲疑不知要不要說,冥幽將她的心不在焉盡收眼底,隻是她的印象中,陰司不是個藏話的性子,她一點也不急。
街道兩邊林立著各色的店鋪,此起彼消的叫賣聲,還有熙熙攘攘的行人,陽光發著灼人的光,灑在石板上,像是鍍了一層金一般。
陰司可以確定,她真的不記得自己母親長什麼樣子了,她一直覺得她隻是心中有個結而已,現在看來似乎不隻是心裏落了疤這麼簡單。
她的指尖微微劃動著算計,她看著與自己並排走著且看著一旁店鋪的冥幽,“冥幽。”
冥幽轉頭挑眉,嘴角勾著意味深長的笑,“說吧!”竟然能忍這麼久,她都快等不急了,如果是以前她早就說了。
“剛剛那夫人是藍府。”
冥幽腳下的步子一頓,側身看著陰司,藍府的,難怪熟悉,隻是….她是誰?記憶中藍府的人很多,她見過的多少還是有些印象的,她努力的找著記憶,陰司這樣說,定是這人身份不一般。
陰司看著她低眉揪著眉心很努力的想回憶的模樣,“她就是國舅夫人。”
冥幽瞳孔放大再放大,抬起一隻手揉著額頭,眉心揪的緊緊,不敢置信的低頭自言自語著,“怎麼會這樣?啊!….我怎麼會……怎麼一點也想不起來她的樣子,我….啊!。”冥幽用力敲著頭,越是努力的想要拚湊那個人的臉,她的頭就越是疼的幾乎暈厥。
陰司抓著她,有些緊張,“不要想了,冥幽。”
冥幽腦海裏響起被一層層巨浪拍打著,她連剛剛見過的那張臉都慢慢被海浪衝刷幹淨,剛剛見過的人,她竟然都沒有記住,她努力回想剛剛在廟裏的院子,努力回憶著那夫人的臉,突然像是一根玄斷了,眼睛一黑。
她就那樣直直的在陰司的攙扶下暈到在地上,昏迷在陰司的懷裏,任陰司怎麼喚都沒有動靜,臉上依舊還是痛苦又努力回想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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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國寺的院子裏,莫涵眼睜睜的看著冥幽離開,掉在地上的簽竹孤零零的,如她的心一般,孤零零的被寒冰凍住了,眼淚一顆一顆不聽使喚的墜落在石板上。
“姨娘怎麼了。”軒轅妙依扶著她,覺察著她臉上那無窮無盡的傷感和痛苦,她示意身邊的丫鬟撿起簽竹,接過手裏。